右大臣跪于当前,浑身巨颤,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啧,烨世兵权抬手喝掉手里的酒,看着右大臣半响,突然将杯子掷于他面前,冷冷说道,耍吾很好玩么?
弑道候早已经震惊到无法言语,眼前的一切对他来说发生的太快,太出乎意料。
酒杯摔落在地上的声音掩盖在舞乐声中,没有人注意到了内殿的门悄悄的关上,而周围的侍卫也悄悄的增多了。
吾敬你是开国重臣,前朝遗老,又是容妃之父,对你百般忍让退步,却没想到你居然暗通火宅,让太初前线军队损失惨重!你身为重臣,如何对得起死去的太初子民!
你说,吾要如何处置于你?烨世兵权慢慢步下台阶,行至右大臣面前,吾是该砍了你的头,然后挂于边境城墙示众,还是秘密处死,或者你比较喜欢满门抄斩?
右大臣浑身巨颤,却说不出话。
弑道候心跳如擂鼓,他看着完全陌生的烨世兵权,眼中的杀戮之气不再掩饰,让他觉得透骨的心凉。
父亲……他往右大臣那边走了几步,有些犹疑的伸手,父亲,儿臣的毒,真的是您亲手下的吗?
右大臣没有回话,等同于默认。
弑道候觉得自己的世界崩塌了,自己最敬爱的父亲亲手下毒想杀了自己,最爱的人则永远不会把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
他有些想哭,却哭不出来,只是愣愣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右大臣,叫了一声父亲,慢慢的跪了下去。
烨世兵权站在他面前,伸手,对他说,你有两个选择,留下来,或者跟你父亲一起。
弑道候怔怔的说,我留下来,陛下会爱我么?
烨世兵权的眼神幽深,却没有给出回答。
弑道候突然笑了一声,端端正正的跪在烨世兵权的面前,磕头,臣愿意代父亲一死,只求陛下放过老父和家中女眷,上天有好生之德,望陛下成全。
烨世兵权叹息,你又何必。
请陛下答应臣,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臣既已经入宫侍奉陛下,只求这条命,能为太初边境两国之战死伤无数的子民赎罪!
你喝醉了,叫皇后带你去后面休息吧。烨世兵权冷漠开口,甩袖转身回到桌前,该如何处理,吾自有主张。
陛下!弑道候有些凄惶的看跪在前面的右大臣一眼,重重的磕头下去,一声声沉重无比,额头已经红肿。
太君治看了一眼背对着众人,微闭双目的烨世兵权,叹了一口气,慢慢的站起来,去到他身边,伸手拉起弑道候,弑道候仿佛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一般死死拉住太君治的衣袖,却已经哽咽无法出声。
太君治低眉,你先起来,跟我到后面去。
弑道候不肯,执意跪着,太君治动了几分真气强行将他拉起来,正在此时,突生剧变,一副雪白水袖凌空划过,柔中带刚,竟是暗藏几分杀戮之气,袖气猛然来袭,太君治一时不查,,脸侧已被划出一道血痕。
中庭起舞的舞姬水袖一扬,卷走跪于帝驾前的右大臣,一阵柔媚的笑声响起,几分沙哑,几分魅惑。
那原本献舞的舞姬,取下面纱,露出一张带着浓厚异国色彩的妖媚面孔,水袖一扬,挺胸款步向前,俯身见礼。
火宅佛狱,闇妆玷芳姬,见过烨帝。
烨世兵权不怒反笑,好一个火宅佛狱,好一个玷芳姬!好一个右大臣!
那右大臣瑟缩着躲在众舞女身后,竟是欲弃亲儿生死不顾。
烨世兵权并没有理会那妖冶女子,只是看着弑道候,说,现在,你还坚持你的决定吗?
那弑道候短短时间内似乎遭遇人生最大悲恸,眼泪无法制止,却只是摇头,说不出话来。
烨世兵权摇头,事到如今,你也不必要再坚持了。
扬手示意间,周围悄然闪出早已埋伏好的兵士,玷芳姬周围的舞女纷纷亮出兵器,雪白利刃反射出烛光,竟是一片血色惊心。
那玷芳姬却面无惧色,浓妆的艳丽面孔上眼波流转,雪白水袖扬起,三分警戒七分魅惑,却唯独少了一份杀意。
正在两方对峙僵直之际,太君治却突然悄无声息的倒了下去。
鸦魂一步上前,伸手扶住,太君治面孔雪白,嘴唇青紫,明显是身中剧毒之象!
烨世兵权怒而转头,玷芳姬!
玷芳姬水袖一扬,遮挡住媚笑的嘴角,哎呀,奴家忘记火宅佛狱之人身上难免带着毒气,方才皇后被奴家伤了,还见了血,估计是中毒了,这可怎么办才好呢?
笑声娇媚中带着挑衅,烨世兵权双手紧握,素还真上前查探,对烨世兵权摇了摇头。
交出解药,我留你们性命离开!
哎呀呀……听起来似乎是很大的恩惠呢,只是奴家觉得不够,身处太初,只恐怕踏出此地,就不得安全了呢。
玷芳姬一阵娇笑,不如,让陛下亲近之人护送我们出城吧。水袖轻挥间,葱白手指已经点在鸦魂身上。
鸦魂抬头与烨世兵权对视一眼,闭上眼睛转向一边,逃避也好,默认也好,拒绝也好,他都不想看到那身为帝王的人对自己有所请求的眼神。
鸦魂……烨世兵权低语,可否……
烨世兵权明白这个决定是残忍的,但是为了太君治,他无法两全。
鸦魂睁开眼睛,面孔冷傲,双瞳墨黑深沉,我可以护送你们出城,解药交出来。
玷芳姬一阵娇笑,一个红色盒子激射而出,既然陛下爽快,在下也不是啰嗦之人,解药在此,奴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