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唉。
听著国风虽然口气瞬间软化下去、却还是惜字如金的回覆,越讲越觉得悲从中来,承纲瞬时把自己身为学长的矜持丢到九霄云外,还加大音量乱喊了起来。
「而且十分钟前才被拖走的!早知道就不要留下来加班了啦啊啊啊!」
……你别难过啦。像是在思考该怎麽处理才好,国风停顿很久,才挤出一句别扭的安慰。拖吊场的电话给我。我帮你问问看车子到了没。
跟从来没被开过罚单的承纲完全不一样,国风发挥了时下大学生在奇妙的事情上异常专业的本领,隔没两分钟就回了电话。
下午四点半以後才能去领。你要先回宿舍吗?我等一下要去学校,可以顺便载你。
「不了,我自己走回去……谢谢。」
挂了电话,原本想沿著平时回宿舍的路走去的承纲,走了几步後又改变了主意。
大概是因为这一天内发生了太多让人难以接受的事件、连心理层面也跟著变得脆弱了,揉著酸涩的鼻头,他很难得的产生了想哭的冲动。
同时,也产生了借酒浇愁的冲动。
勇者的使用规则(8)
「谢谢光临,欢迎下次再度光临--」
店员的招呼声都还没说完、自动门开启的电子音乐声也还没播完,承纲已经站在便利商店门口,把刚结完帐的罐装气泡酒给打开,仰起头一口气喝掉了大半罐。
穿过十字路口回到宿舍区,把在步行途中就已经被喝光的空罐扔进垃圾集中处,承纲闷闷地走向电梯。
--宿舍隔壁就有便利商店好方便啊……不晓得罚单能不能在那边缴。
明明悲惨到快哭了,脑袋却该死的在思考著罚单要多少钱、拖吊费要多少、管理费又要缴多少--实在是可悲到不行的习性。
黄汤下肚已经有些晕眩了,踩著稍微歪斜的脚步回到房间,房门一关,承纲立刻打了个巨大的、含著酒气的嗝。
拉开椅子,看见国风留在桌上、写著我去学校,要我载你去拖吊场的话,四点下课以後打给我的纸条,承纲也只能默默坐下、打开已经开始退冰的啤酒。
垃圾桶里的鱼不晓得是又跳缸了,还是肚子饿了没力气搅和,整个房间静悄悄的。无事可做的承纲习惯性地想开电脑上个bbs,手都伸出去了,摸到的却只有空荡荡的桌面而已。
「……啊,浑蛋……可恶。」
咕哝著不晓得指涉对象是谁的抱怨,承纲狠狠地抓起啤酒,就往嘴里灌。
到昨天为止--更正,是到昨天晚上为止,自己从来没想过,有一天竟然会连续遇到这些倒楣透顶的事。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衰运当头挡都挡不住?
想著再衰大概也不过如此了,视线已经被一半的酒气和一半雾气笼罩,拉开背包打算拿书出来看的承纲,一伸手就摸到了那包半个月後过期的苏打饼乾。
「对喔,这是要喂鱼的……」
起身走到国风的座位边,他粗鲁的抓住垃圾桶边缘、将整个桶子拖到了房间中央。
可是即使如此,那条鱼还是悠然地拍动著尾鳍,完全没被惊动的样子。
也不知道是那根筋不对了,明明脑袋知道至少应该先确定这饼乾是不是坏了、或是乾脆等国风回来再做决定;可是等承纲回过神来,自己已经将沉甸甸的饼乾包装打开,然後一股脑的把内容物全部倒进了垃圾筒里。
听著桶子里传来噗噜噗噜的声响,觉得也用不著去确认鲤鱼到底是吃了还是没吃,承纲将肩膀靠著床边的衣柜,转而喝起剩下的啤酒。
结果在啤酒下肚的瞬间,惊天动地的怒吼声,忽然冲进承纲的右耳、然後直直地从左耳贯穿而出。
「靠!死小鬼!你想埋了我啊!!」
「……嘿?」
可能是酒喝多了反应也迟钝了,承纲一时之间还没意会到事情有哪里不对,於是睁著迷蒙的醉眼、慢吞吞的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然後承纲看到了,在光天化日之下、不该出现在宿舍里的怪异现象。
半人高的垃圾桶里,站著一个浑身湿答答、从银色的过腰长发到手脚肩膀胸肌,无一处不在滴水的……
暴露狂。
勇者的使用规则(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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