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国风的态度再正常不过了,毕竟他平常和室友们的相处模式就是如此;但看著这一幕,不知为何,承纲竟然发现有种类似心酸的感觉,从胸口窜起。
--刚刚和大肥说话的时候,他明明很开心的。原来国风也会那样笑。
想著想著,承纲忽然感觉从头顶的位置传来奇妙的搔抓感;扬起视线才发现,原来大肥不知道什麽时候竟然伸出手,朝自己的头顶抓啊抓的,头发都被抓乱了。
「……我可以问你的手现在在干嘛吗?」
似乎是没察觉到承纲口气里的不满,大肥继续著抓弄的动作,用另一只手以大拇指比出赞的手势。
「喔,主人说这叫马杀鸡,搓一搓就会很爽。」
看大肥乐滋滋地说著「我太久没和现代世界接触,都脱节了」,也不知道事情演变成这样究竟该怪国风还是该怪眼前这条鱼,承纲浑身无力地垂下肩膀。
……这个,你应该不是和现代世界脱节,而是脑袋脱节吧。
刚在心中吐槽完,承纲正奇怪著为什麽大肥没有回嘴,抬头一看忽然发现对方满脸凝重、不晓得在准备集气还是准备烙跑--然後室内响起转开门锁的声音。
「同学,记得礼拜三要普查喔,通知单放这边!」
几乎和楼长开门进来发通知单同时,眼前的大肥忽然像烟一般的消失了。动作之快,连正和他近距离接触的承纲都来不及反应。
「靠,好强……」
赞叹著大肥神乎其技的开溜速度,承纲将手边的东西随便一放,提起乌龙茶往床上爬--然後在看见自己床铺上多出某个东西的瞬间,活生生地感受到了所谓五雷轰顶的感觉。
……阿母,有一条鲤鱼直挺挺的躺在我的棉被上。
紧抓著床边的铁梯,承纲拚命不让自己掉下去,然後探头朝著那条才刚被自己称赞过的鲤鱼发出怒骂。
「你上我的床干嘛?!」
「你以为我愿意啊,」好像真的很不愿意的样子,大肥一个翻身、摆出想用尾巴甩承纲巴掌的态势。「要是把主人的床弄湿我就死定了!」
「……」
片刻的沉默後,大肥动了动他那离水之後就不知道功用为何的鱼鳍,发出状况外的疑问。
「……怎麽,不好笑吗?」
瞬间,承纲清楚感觉自己的嘴角快要控制不住的失守--当然是往震怒的那个方向失守。
「妈的寒流都要来了你弄湿我的床就没关系吗!!」
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和松开手同时、侵袭承纲的不是从梯子上摔落的危机,而是某个原先抓在手上的东西忽然滑落的触感。
那杯加了粉圆的乌龙茶,没能像大肥一样无视这世界的万有引力法则,就这样从承纲手里飞了出去--
--不偏不倚的,砸中了坐在桌前的国风。
勇者的使用规则(16)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下意识的发出比自己差点失足滚落梯子还凄厉的惨叫,也顾不得和大肥一决生死了,承纲慌乱地纵身从梯子上跳下。
虽然被混著冰块和粉圆的乌龙茶淋了满身,国风还是以他一贯冷静的动作,整整慢了三秒,才无言地推开面前的笔记、抬起脸。
「国风--」一口气抽了整叠的卫生纸,承纲慌慌张张地,朝著国风被淋湿的头发、肩膀、大腿就是乱擦一通。「国风对不起!对不起!」
「喔,没关系……」
和急得不知如何是好的承纲恰成反比,国风还是慢吞吞的摘下头戴式耳机,用手指压了压海棉耳塞……然後乌龙茶立刻沿著他的手指从耳塞里溢出。
光用看的就感觉全身发冷,承纲回过神来,马上随手抓了放在三层柜上的毛巾和沐浴乳,不由分说的拉起国风就往寝室外跑。
午後的公共浴室没半个人,承纲随便找了间靠窗的淋浴间、一口气把水量开到最大;好不容易等到从莲蓬头喷出的水变热,他立刻将国风给拖了进来。
淋浴间的塑胶门碰一声在背後关上,看国风还是一脸茫然、好像搞不清楚为什麽要在这时候洗澡;承纲於是一边双手并用的替他脱掉上衣,一边乱七八糟的开口解释。
「国风对不起啦,那个乌龙茶我买全糖的,很甜--你先洗澡好吗?」
「……我说没关系了,你别在意。」
虽然两人以面对面的姿势对站著,不过要把吸满水的牛仔裤给脱掉实在是个大工程;承纲於是乾脆以单膝著地的姿势蹲下身,然後用双手抓住国风的腰身,试图将牛仔裤给拉下来。
脸朝著门的国风不知道在想什麽,在一阵尴尬无语的沉默後,他忽然开口喊了声「学长」。
「嗯?」牛仔裤的裤头怎麽拉都拉不下来,承纲已经因为不得要领而有些焦急,热水打在身上感觉更热。「怎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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