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一身蓝白相间的文衫,左眼下寸许有一颗泪痣,他偏着头有些莫名的看向此时神情怪异的眼前人,看着与自己差不多年纪,但看一身沉稳气质应是比他大上许多才是,叫声前辈应该也不吃亏,只是他有亭子不避雨,偏站在外面淋雨是怎样呢?
第2章 故事
一声前辈,让紫芒星痕回了神,他仔细打量着来人,应只有二十多岁才是,是他昏了头,他到底,在期盼什么奇迹呢?不是他,这世间,已经没有御不凡了。可狂跳的心,不甘,眼前之人,与御不凡长得太像太像,为什么世间会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呢?
眼见紫芒星痕站在原处沉默不语,而自己快要被大雨淋透,来人终于再度开口:“前辈?那什么,可不可以借一下亭子避雨啊?这雨一时半会不会停诶。”紫芒星痕握紧了自己发抖的手,轻声应了句:“好。”
来人进入亭中,眼见紫芒星痕仍是站在雨中,他问道:“想不到在荒漠竟还有这样美丽的花园,前辈不进来避雨吗?”紫芒星痕只灼灼的看着他不答话,来人轻蹙眉头:“前辈?你是不是,将我错认成什么人了?”
是认错人了,的确是认错了,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然而在看到这个人的面容时仍是忍不住心下一跳,与御不凡相似的眉眼,连那颗泪痣的位置,都分毫不差。紫芒星痕觉得自己疯了,他的脑中冒出了无数疯狂的念头,他用力的按下心中所有的想法,抬脚步入了亭中。
紫芒星痕不言,来人显然性子较为活泼,眼见大雨不停,未免气氛尴尬,他主动开了口:“我是玉灵枢,恰巧路经此处,谁知竟遇上这么大的雨,叨扰前辈了。”彬彬有礼,与爱调笑的那个人不一样,真的,不是他!
紫芒星痕凝眸,仍是不言语,玉灵枢却不甚在意,他含笑道:“不知为何,我对这里,以及前辈,都有一种莫名的亲切,也许是前世有缘吧。”话音落,紫芒星痕上前几步,伸手攥住了玉灵枢的手腕,十分的用力,他不说话,只是直直看着玉灵枢,眼中是旁人看不懂的情绪。
玉灵枢挣扎了几下:“前辈?你的力气有一点大!”紫芒星痕像是魔怔清醒一般愣了愣,方才放开玉灵枢的手。他的力气实在太大,竟生生留下了鲜红的指印,好在玉灵枢是个好脾性的,他只是稍微皱了皱眉,而后轻声道:“我与前辈思念的那个人,长得很像么?”
紫芒星痕怔了许久,御不凡的面容在脑海中不断回现,反复提醒着他,眼前这个人,不是御不凡。沉默良久,他才回身坐下望向亭外的大雨,沉默良久,方才缓缓开了口:“有个故事,你想听吗?”
玉灵枢看向这位看起来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却显得十分孤寂的人,总觉得他不是那种多话的人。但此时他既然开口了,玉灵枢也不好拒绝,反正这场雨,一时半会也停不了,于是他道:“是前辈的故事吗?”紫芒星痕顿了顿,答他:“是这座花园主人的故事,他名唤,御不凡。”
一句一句,说话的人似乎已经沉浸在了自己的回忆之中,玉灵枢听得认真,心间似乎有莫名的感应一般,对这个故事,竟是感到十分的熟悉。他似乎身处幻境,幻境中正徐徐上演着那人所讲的故事。
一对自小一起长大却分别数年的挚友,一个是荒漠的王子绝尘,一个是天下封刀的左护法御不凡。绝尘历经巨变,荒漠一族惨遭屠戮,他悲愤之下为寻凶手而进入中原,从此开启了命运的转动。
他们的重逢在意料之外,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打断刀者的沉思,远处一人手执折扇翩翩而来:“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轻吟的诗句,熟悉的面容,绝尘愣了愣:“是你!”眼前之人手腕一动,折扇轻摇,扇上几处青竹淡雅出尘:“绝尘,好久不见了,你的身边依旧是布满风沙,我这么优雅的人,很不习惯。”
虽是重逢,却并无太多喜悦,背负血海深仇的人,对昔日故友颇有一丝疏离:“不习惯,你可以离开。”御不凡停了大雨,上前几步拦住转身要走的人:“你你你,你一消失就是这么多年,音讯全无,害我到处找你,现在还这样,实在是太过分了!”语带抱怨,毫无久年不见的陌生,熟稔得仿佛他们并非久别重逢,只是数日的分离。
绝尘冷然:“在我身边,只有悲剧。”对于绝尘的变化,御不凡自然得一瞬间便全部接受,并执意要跟他一起调查荒漠一族被灭族的真相。其实绝尘本不想将御不凡卷进江湖风波之中,就算他性情变了许多,对故友的情谊总是不曾忘记,只是御不凡执意要跟着他,绝尘也拿他没办法。
御不凡比从前更爱玩笑,如同一个喋喋不休的话痨,如今绝尘本就少言,倒显得一路上尽是御不凡一个人在说话,御不凡不觉无趣,绝尘竟也忍得住不觉他烦。
凶手之事虽有线索,终究还是难寻,御不凡叫住不知该去往何处的刀者:“跟我走啦,像我这么博学的人,你不问我要问谁?”绝尘看向他:“要往哪里?”“天下封刀。”书生打扮的人说起这个地方时,终于露出些许江湖人才会有的眼神,绝尘此时明白,许久不见的友人,也是身在江湖的人。
虽看出御不凡不是普通人,他却也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