氾宝儿拿过来看,一边皱起了眉头。那宁子归就浑身紧张起来了,好像这个言笑晏晏的氾宝儿会突然化身毒舌总监安通尼一样。氾宝儿看了一下,才抬起头来说:“嗯,我觉得你的设计没有问题,挺好的,和你这个人一样。”宁子归愣了愣:“嗯?”氾宝儿笑了:“这绝不是不好的意思。只是……怎么说呢?你的设计就像是一个特别体贴的人,不愿意给别人添麻烦。你听过一个设计界的笑话吗?”
“什么笑话?”
“喜欢做露背裙的90是男设计师!因为男人不知道穿多么麻烦!”
宁子归听了这话,就笑了:“我听过,以前导师跟我说过……情况好像也是和现在差不多,他说我不像一个男设计师。”当时,宁子归设计了一条裙子,导师建议在腰线处、领口处再加收窄,宁子归却说“那模特儿不会喘不过气来吗”。
氾宝儿笑着说:“是啊,你这个风格太适合ok了。但至于,它应该是从不吝于折磨女性的坏情人。”
宁子归听得一愣一愣的。可他反思一下,这话和安通尼的意思其实是一样的。只是氾宝儿说得和软好听许多。
总的来说,就是宁子归不了解。
宁子归的沮丧像是玻璃杯里的水,被一下打翻,全洒出来了。
氾宝儿看见他这个样子,赶紧安慰:”但是我非常喜欢你的作品啊!而且我相信喜欢你作品的人很多。你在ok时候的销量就是最好的证明。“宁子归却摇摇头,露出一个辛酸的微笑。
他只是又想起,自己和傅丞之间,天堑一样的距离。
其实,明明他就不该有什么奢望的。
氾宝儿从r里拿了一罐啤酒,递给了宁子归。宁子归啪嗒的揭开了易拉罐,照嘴里就灌了一大口,豪气得很,只是很快又呛到了,猛烈地咳嗽起来。氾宝儿笑了:”喝那么急!”宁子归却笑笑:“其实我挺讨厌喝酒的。”氾宝儿也开了一罐酒,和他谈天说地起来。不得不说,氾宝儿是个很能聊的,宁子归和他大说特说起来。半天,那宁子归又剖开真心、难过地说:”真羡慕你们……“
氾宝儿笑了:”‘我们’?是谁啊?“宁子归一脸羡慕地说:”就是你们啊……特别有才华的,不需要很努力的,什么都做得很好的……比如你呀,比如……嗯,傅丞啊。“氾宝儿无奈一笑:“哎呀,你想太多了吧!我也是很努力的,至于傅丞,他……他把公司管理的很好没错,但是有什么才华啊?”宁子归瞪大了眼睛:“他设计很强啊!”氾宝儿很吃惊:“是吗?我怎么不知道!”宁子归说:“他、他不是考上a院了吗?”氾宝儿听了,摇头说:“不可能!我也a院的,没听说过他。”
二人争持不下,最后求助于万能的因特网。
搜索结果出来,宁子归也傻眼了,傅丞确实不在a院毕业生之列。氾宝儿便信誓旦旦地说:“我就说嘛!我记得他是在美国念书的。”宁子归听了,顿感不可置信:“美国?不是欧洲吗?不是a院?”氾宝儿说:“真不是。你对你们老板误解好深啊。”
宁子归听了这话,心口一痛。有时候他又真的觉得的自己对傅丞的误解很深。但到底他误解了傅丞什么,也是说不上来。
宁子归个性慢热,混熟了也比较健谈,对氾宝儿却是心防全无,大谈自己的职业烦恼,真的把氾宝儿当职业顾问了,倒是让氾宝儿有些哭笑不得。那宁子归絮絮叨叨,酒量极差,絮叨了半天,就在沙发上躺着睡着了。氾宝儿倒有点不尴不尬的了。还好最近宁子归太累,喝醉了就睡,没什么动静。
氾宝儿正想收拾收拾东西,就见桌子上手机响了。他一看,是宁子归的手机,来电显示是“妈妈”。妈妈的电话不能不接吧,那氾宝儿拾起他的手机,按了接通:“您好啊。”宁妈妈在那边愣了愣:“诶?”氾宝儿解释说:“那个是阿姨吗?我是宁子归的朋友。”宁妈妈狐疑地说:“嗯?谁?”氾宝儿忽然觉得有些尴尬:“我姓氾……宁子归他就,嗯,喝醉了。我说,现在那么大雨,又很晚了,想着不然他在酒店房间里睡一晚算了……”宁妈妈想了半天:“啊,你就是薯仔介绍那个对象是不是啊?”宁妈妈又想了想,问:“你刚刚说你们在酒店房间?”
氾宝儿的尴尬不能以一般的程度来形容,半秒后开始盘算什么时候去将薯仔砍成薯片。
宁妈妈想了半天,才说:“行吧,我过来接他好了。”才第一次相亲就酒醉开房?妈妈真的不放心。
氾宝儿一阵难言的尴尬,点了一根烟,猛抽一口缓解心情,看着窗外,淡定地说:“外面下着雨呢,您老人家过来也不方便,要不然您说个地址,我送他回去吧。”宁妈妈点点头:“那就麻烦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