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野上和我联系过了,科长拿到线报,说是樱田正人曾在这附近徘徊过,估计是想回家,我们这两天要格外打起精神来。”怪异的瞥了他一眼,似乎从前者心虚的小动作中猜出了什么,但真崎只是淡淡的把事实陈述出来,并没有点破他心思的意思。可惜,这搜查机器难得的体贴,却没有被直线思考的宫村体会到,听到成功在即的喜讯,对方不仅没有为升迁而笑出口,反而站起身来,一把抢掉真崎手里的望远镜!
“我们抓走了她唯一的亲人,你让她一个那么年迈的老人怎么渡过余生呢!”压抑在心头的愧疚,此时化成没有理由的怒火席卷而来,明知自己的抗议毫无根据,但宫村就是忍不住要说出来。他不敢想象,在抓住对方最疼爱的孩子后,自己该以什么样的表情去为所受到的照顾向那个女人道谢!升迁的机会还会再有,但他可不想背负着不安和惭愧生活下去。尤其是回忆起对方勇斗小偷时的强悍手腕,宫村就忍不住背脊发凉。他可不认为自己的脑袋经得起那根碗口粗的拐杖的敲击……
重重的叹了口气,宫村的激动肯定了真崎的推测,他只是没有想到,这个新人会沉沦的如此迅速:“同情犯人是警察的大忌,宫村君。”迟疑了片刻,发现对方虽然阴着张俊颜,但还在听自己的解释,后者深吸了一口气,轻描淡写的吩咐:“忘掉和樱田弓美的私交吧。你们不是朋友,最好记清楚,你接近她的目的,一开始就是要引出线索,抓住她的儿子。不要本末倒置了!”
不满的咬紧下唇,宫村像是被真崎随脚踩住了无法藏起来的尾巴的猫似的,烧断了理智的神经,歇嘶底律的只想把对方反驳过去,以此来寻求自己良心上短暂的安逸:“就算开始时目的不纯,可难道人的心情也会是假的吗?!你这种满脑子只有搜查和升迁的机器,根本就不会了解人类那微妙的感情!”
“你又能懂什么?”面对着宫村突如其来的指责,真崎冷冷的握紧垂在身侧的拳头:“不要因为犯人母亲小小的恩惠而被收买,忘记了身为警察的职责。我们要维护的是法律,不是亲情。每个母亲为了孩子都会显得可怜又无辜,这点常识你都看不破吗?!”
“……我看不破。”仿佛再多一秒钟就会在这尴尬的气氛中窒息似的,淡淡的撂下一句话后,宫村抓起外衣,漫无目的的奔出了宽敞但容不下两个人的监视房间,只留给对方一句阻挠了对方所有行动的告白:“因为我没有母亲……”
“已经二十三年了吗……”轻轻的拉开客厅角落里的柜子,樱田弓美低下头,昏花的老眼交织着慈祥和悲伤的望向其中密密麻麻的摆放着的物品,悄然感慨着。默默地凝视了一会儿抽屉,仿佛是嘲笑自己的多愁善感似的,她苦涩的挤出一抹安慰自己的笑容,回过头来强迫自己把注意力移回只有一份饭菜的餐桌:“这孩子,唉……竟然会因为犯毒而被全国通缉,实在是……”
就在她沉溺在自己的担忧中,食不知味的呢喃着举起筷子的时候,猛地,客厅的纸门被大力的从一侧拉开,几缕犹带伤口腐烂味道的气息笼罩了过来,刺激着屋内人的神经!惊讶的看向那突然闯入视线的熟悉的面孔,在筷子掉落的敲击声中唤回了自己的神智!颤抖着站起身来,樱田弓美佝偻着背,瞬间苍老了好几岁般,跌跌撞撞的扑向来者:“这不是真的吧?!正人……”
沉默着靠坐在用于监视的窗口旁,虽然目光望向樱田弓美的房间,但真崎的神智却被其他杂乱的心思所缠绕,找不到集中精力的出口。真的是自己的错吗?或者不过是那个年轻人的公私混淆?真的是自己太不尽人情了吗?或者不过是那个自以为是的小子的妇人之仁?他只是坚持一个警察的立场,他只是恪守一个警察的职责,他只是在做……法律上规定是正确的事情!这样的自己……错了吗?
“……可恶。”得不出结论,真崎烦躁的捶打了一下无辜的窗棱。关于感情的事情,他不需要别人来提醒!可是……
手指触摸到口袋中,那个小小的礼物盒子,包装纸光滑的触感沿着指尖一路传递到胸膛,再一次的,打散了他心中刚刚成型的厌恶,和厌恶掩饰下的愤怒。也许……他的话,说的太武断了些。即便如此,会在工作时间因为私人问题而善离职守的家伙,如果告到松本科长那里的话……
“一定会被扣工资的!笨蛋!”
低声暗骂着摇头,把五味杂陈的陌生心情甩到脑后,真崎叹了口气,重新把目光集中到对樱田弓美家的监视当中去。就在他因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情况而安下心来的同时,一阵轻重适中,缓慢而透着诡异的敲门声,一下下地,由门口响了起来!几乎没有犹豫的,真崎快速的站起身来,懊恼的揉乱额上的碎发,不悦的沉下脸来,故作不在意的斥责道:“竟然忘记了带钥匙,实在是太不小心了。宫……”
然而,空荡荡的楼道里,守候在大门处的,却不是意料中的归来!
在他发现门外露出的脸的陌生和阴冷的瞬间,门外的不速之客便有了动作!直觉到那个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