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砚拿到荷包,捏了捏,身边秦钟、苏不沾都在。
秦钟道:“这东西绝不是我的,这人既说是我说的,我又没出府,倒像是有人来传消息。”
“打开瞧瞧就知道了。”苏不沾说着,拿过荷包:“我来开,世子你躲远着些。”
涂砚原是要笑,听了这话倒肃下脸:“别闹,若是真有危险,哪能由你来。”
送荷包来那人道:“爷们都别争了,小的来打开,有什么的呈给爷们看看方是正理儿。”因就拿过东西,小心翼翼的打开了,却见里面是一封信。他把信展开,拖在涂砚眼下。
一时屋内俱寂。半晌,涂砚呼出一口气。
苏不沾道:“真是好大的狗胆,世子,你说这人应不应该信?”
“我们现下在人手里捏着,只能等铭玉的消息,若这人说的是真的,今儿对方就该行动了,我们静观其变罢。”
“秦公子,今儿你也不能出府了,就装病罢。”
第144章
未兴关外十余里地处, 有一片小树林子,洛水的分支流经此处, 在树林里劈开一道小小溪流。林铭玉宿夜奔走三天, 这日黄昏远远便看了到这片林子。因天渐黑了下来, 连日来又极少休息换马不换人,此时人困马乏, 便打算寻个地儿暂歇一歇,再换了马去关下查探妥当, 再找人报信。
方下了马,把两匹马缰绳在身边小树上绕了个结, 便从包袱里边取出一块布巾,浸着冰凉地溪水抹了一把脸。奔驰中系着兜帽, 脖子间围了毛领子,饶是如此, 林铭玉的脸仍被吹木了, 冰冷地布巾扑上去,他不由得轻轻颤抖了一下,脸上钝钝的疼。
何止是脸,看不见的脚底,拉缰的两只手, 备受颠簸折磨的臀尖儿、大腿内侧, 这滋味儿,林铭玉简直不敢细想。约莫当年令人叫苦连天的军训,与之比起来, 不过十之二三的劳累程度。
这身子将养得太娇贵了,林铭玉心内暗叹。
简单擦洗完手、脸,林铭玉找了快干净些的地,扑上一层羊毛毡子,坐下来吃东西。包袱里边还有上个客栈买的酱牛肉、烧饼,已经冷透了,硬得跟石头没啥两样。好在他带了锋利的匕首,把牛肉切成薄片,烧饼也切了片,一层肉一层饼的夹着吃了些,又用了一些点心,就着冷掉的茶水,胡乱混了个肚饱。
几辈子也没遭过这个罪!
林铭玉只把这账算在忠顺王一干人的头上。
探手往怀里摸,摸到信封硬硬的边缘,原来这个位置,还有一方印,但林铭玉出城的时候,把印给了林大,嘱咐他若是有人来找,便用这令命令那人,一定抱住涂砚、苏不沾等人的性命。林大跪在地上,死活要换了他去,被林铭玉冷脸子撂下了。这事也不是说换人就能换人的,不说他走不脱,就是走脱了,他一个在京都土生土长了十来年的家生子奴才,哪里有这单身外出的本事和经验呢。
而自己,前世少说也有四五回跟着驴友们探索自然的经历。
想到这里,难免就想起京都里那些人。弋阳这样的情况,不知道京都里如今是何等样的局面?老爹怎么了,宫里的姐姐有没有受到波及?还有……涂大哥。若是忠顺王真的叛变了,涂凌光必然会被当成最需要控制的目标,他还安全吗?
胡思乱想了一会儿,林铭玉突然挺直了背脊,警觉地站起来。他听到了一阵声音。
“咚,咚,咚”整齐有序的声音,随着声音响起,地面好像摇晃了起来,是大队的军马往这边奔驰。林铭玉立刻把东西收拾起来,接开拴马的绳结,翻身上马,迅速奔向一个高地,在树林子边缘,他看到远处官道上黑压压一片乌云,快速压过来。
夕阳留下一点点余晖,映照出乌云之前飘荡地旗帜,林铭玉眯着眼,看了半晌确认出是一个旗上绣着诺大一个徐字,又有征西旗号忽现其中,林铭玉胸中一热,忙催马再往前行。不出数里,那军队已到了近前,有探子来问:“来者何人,报上名号!”
林铭玉被带到队伍前,几个将领打扮的人簇拥着一个青年催马上前,那人穿着玄色铠甲左右腰侧各悬挂一把宝剑,面容被头盔挡住一半,只露出鼻子以上的部分,两只眼睛略显狭长,瞳仁漆黑,透出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他冷淡的目光把林铭玉扫视了一番,林铭玉顿时就觉得身上一凉,后背发寒。
“你有何要事需要面禀我?”
“您是涂凌云将军?”林铭玉打量着他露出来的脸,想从这一点点内容里瞧出与涂凌光的相似之处。
青年身后一人道:“正是涂将军,你有何军情,速速报来!”
林铭玉再三打量,然后从怀里掏出那封信,递过去道:“那就请涂将军瞧了这封信,一切就明白了。”
涂凌云接过信,因信被林铭玉一路捂在怀里,接过来时,还带着他身上的体温。涂凌云没有迟疑,把信拆了,一目十行看下来。
“你是林铭玉?”
林铭玉忙点头,“是我,弋阳有变,守城将军姜山渡为忠顺王府爪牙,扣押下第二批运粮车并押运官乐福王世子涂砚一干人等,我趁机出城,特来报信。”
涂凌云抬手止住他的话,对左右看了一眼,方对林铭玉道:“先随我来,安营之后,再细谈。”
便到了小树林内,安营扎寨,这方请了林铭玉进了营帐,细细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