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片水草区是几个训练场里最不好过的。卡在这儿的南瓜很多。”
成才绷着脸,他觉得很丢人。
袁朗把刚叼住的烟收起来,他开始脱外套,还有裤子和鞋子。
成才不明所以:
“队长,您要下水?”
“瞅你这状态,常规方法肯定不行了。你说你好不容易走到这里,最后因为一堆水草退出,成本的确有点高。”
袁朗只穿着短袖短裤,动作利落的重新掖好衣服。成才还没品出袁朗话里的意思,袁朗已经走进水里。
“还在那儿站着,夜潜,他们一会儿就过来,想让你老乡看看你恐惧水草的模样?”
“哦……”
成才马上跑到水里,跟在袁朗身后,两人一前一后潜入水中。
水里模糊一片,成才只看得清有人影在前面,他无法跟上前面的人。袁朗等成才游到身边,一把抓住成才的胳膊捏了捏,随后把人拉出水面。
“你身体太僵硬了,怎么紧张成这样?”
“我……”
“能看清水里东西么?”
“看不清。”
袁朗没辙,只好拉着成才往旁边靠了靠。
“你得先冷静下来,看清水里的东西。这样,你沉在水里,我来给你供氧。等到你冷静了,习惯水里的环境了,你再上来。”
这次,成才沉在水里,他只是静静的呆着,努力让眼睛适应水里的世界。水下杂草混乱成片,满眼都是浑浊的绿色和灰色。成才慢慢耗尽吸入的氧气,他扯扯袁朗的手,给袁朗需氧的信号。袁朗沉进水里,他的两颊鼓鼓囊囊,模样看起来与平日很不一样。袁朗凑到成才跟前,与成才嘴唇相贴,空气从袁朗的口里过进成才的口里,两人分开,成才比了个拇指,袁朗点下头,他浮上水面,等待成才的需氧信号。
这样的水下供氧持续了一段时间,成才从没试过在水里呆这么久,他逐渐适应了水下的光线和环境,甚至看到一条小鱼从不远处游过。水下的世界很静谧,水下的世界很祥和,这里没有弱肉强食的追逐,也没有结对鱼群的喧嚣。成才有种与世隔绝的感觉,身边不停上浮下沉的人让他不觉得孤单。视线停留在牵在一起的手上,即便在水中,成才仍然能感觉到袁朗握住自己手的力量,很结实,很让人踏实。袁朗再次沉入水中,还是鼓鼓囊囊的脸。成才在袁朗迎上来的时候微微垂下眼睑,他能感觉到贴上嘴唇的是软韧十足的微凉。
这一次供氧出了问题,还不等袁朗供氧结束,成才忽然扭开头喷出嘴里的空气,袁朗反应极快的拉住成才冲上水面。
“怎么了?抽筋儿了?”
“咳咳咳!没有……咳咳!”
成才狼狈的往岸边奔,袁朗跟着成才过来,满脸不解。
“成才……”
“我在水里呆的有点冷了。”
成才慌乱中随手抓来一个理由搪塞过去,他实在不敢告诉袁朗他刚才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袁朗轻哼一声,爬上岸去:“要不你一会儿跟着我们夜潜吧。我车上有吃的。”
晚上,成才和三中队一起回来。走到走廊,三多安抚成才:
“成才,我相信你,下次你自己就能游过去了。”
“今天辛苦你了,回去好好休息吧。”
“嗯,你也是。”
成才和三多就此分开,各自转向自己寝室的方向。
回到寝室,成才有点失神,一身的疲惫缓缓袭来,水里的温度渐渐淡去,唇上的触感却越发清晰起来。
(九)孤独的人
夜训,大家都在准备自己的武器。成才一声不响的擦拭自己心爱的狙击步,时不时拿起来瞄准校准。周围的气氛很微妙,谁都想在稍后的对战中多存活一段时间,成才无疑是能够延长这个时间的伙伴。然而谁也都知道,分组这件事向来由不得他们做主,都是队长万磊随机分的。挑选队友这件事实则是任性,老a随时随地挑战绝境,不能这样任性。但是经过同等程度的训练,个体的差异早已凸显,这种差异是客观存在,无论他们有多信任彼此,却不能不承认差异会对一场战役有一定影响。
没过一会儿,万磊来了,简单说过这次夜训的内容之后进行分组。结果一出来,老南瓜们面无表情心情各异,有人开始琢磨如何布阵才好,有人开始期待这一场较量。成才和大家一样面无表情,他只消等着听小队长的安排。
夜深无月,漆黑的楼顶只有风在奔跑。
成才独自窝在楼顶角落里,他通过夜视看见远处有人贴墙跑出来,毫不犹豫的打开红外瞄准对方。被瞄住的人等于被判了死刑,那个人显然没想到自己会栽在这里,他一手叉腰站在原地,把枪扔地上以表抗议。成才无声的笑笑,下一秒已经换了地方。
经过一阵没有硝烟的较量,夜训结束,老南瓜们返回集合地,万磊还没来,秦越也不着急组队。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成才坐在一边,只管照顾自己的狙击步。被成才毙掉的人叫老刀,他见成才坐在一边,朝成才抱怨:
“那个抱枪的,你也太没情趣了吧,就不能晚一会儿再开红外,赶着投胎啊。”
另一个接过话来:
“哎成才,你没跟小队行动吧?你这可是脱离队伍打黑枪啊。”
有人笑嘻嘻的回应老刀:“成才不着急投胎,他是着急让你去投胎。”
老刀一把勒住笑嘻嘻的人:“你们队赢了是吧,你挺骄傲是吧,忘了以前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