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暑炎夏,坦克热得烦躁,绕着场地撒野。趴在坦克上的兵像一条被钩子勾住的鱼,但是他不打算摆脱鱼钩,而是要坚持不被坦克甩掉。
炸弹在坦克附近炸开一团白花,巨兽终于败下阵来。
成才从坦克上下来,他头重脚轻的倒在旁边草地里。自隐蔽处冲出来几个人,排头的还没跑到成才跟前,手里的水瓶已经朝成才甩出温凉的水。
战友们七手八脚的照顾成才,他们以为他中暑了。
成才头晕眼花的挣脱帮扶,他把一瓶水咕咚咕咚从头上浇下去,狠狠抹把脸,仰起头把剩下的喝掉。
坦克里的人心里憋屈,走到人群前气呼呼的抱怨:
“成才,训练而已,用得着这么拼么。”
成才头还晕着,又狠灌下几口水。
小伙伴们不大高兴,秦越瞥了坦克手一眼,语气冷得似冰块:
“我说上尉,一个小士官而已,用得着你这么认真么。”
坦克手被噎得没话说,只好悻悻然的走了。
秦越缓和面色,拍拍成才的肩:
“没中暑吧?”
“没有。”
“好。行了,大家原地休息,一会儿去楼前集合。”
队友们总算等到最想听到的话,转眼全都摊在地上。
成才头有点疼,他又喝了点儿水,想着晚上得多看两章内容。
(十)极限
袁朗做了个梦,他梦见成才走在悬崖边,他担心的不行,招呼成才回来,成才没听见,继续在悬崖边走。袁朗着急的质问万磊怎么让成才走到那么危险的地方,让万磊赶快把人叫回来。万磊不理他,只顾坐在行军营旁和二中队的人喝酒。袁朗气急,他亲自去追成才,他要把他拉回来。成才不回来,他的一只脚已经踏向悬崖。
“呃!”
袁朗猛地睁开眼,好半天才从梦境中撤身出来。分明只是梦,梦中的无力感却延伸到实际中。袁朗起来找根烟抽,理论考核近在咫尺,友谊赛紧随其后,那么多事情要忙,他此刻心里反倒空落落的。
老a的生活每天都差不多,特训花样也变得吊不起人的胃口,岳俊早把那些手段分门别类,没事就和成才念叨。
成才一早就被岳俊唠叨,他前额里像被什么塞满,有点发沉。一套完整晨练下来,成才身体也沉了许多。成才以为自己着凉感冒,早餐后跑到炊事班要了碗姜水,随后跟着中队一起训练。
中午时候,岳俊从外面回来,见成才趴在桌上睡着了。岳俊诧异,他知道成才没有午睡的习惯,想给成才扛到床上去,反倒把人弄醒了。
“成才,你困了就上去睡吧。”
“没事儿,我就是打个盹儿。”
成才伸伸胳膊腿,小睡一会儿,他感觉好了些。
突发事件:有一伙二十人的境外武装恐怖分子非法入境,都是雇佣兵,其中有半数是退役特种兵,他们与边防发生激烈交火,造成人员伤亡。目前逃窜至附近的深山之中。
对付特种兵的最佳人选自然还是特种兵,成才迎来了他第一个实战任务。
埋伏,等待,二中队悄无声息的占领雇佣兵巢穴周围的地形,将目标的活路全部封死。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实力相当的对战双方总免不了一场恶战。激战,厮杀,当同等级次的对手为同一个目标站在同一个生死斗场,谁都不再对生命心存敬意。
扣动扳机,毫不犹豫,就当你打的是空包弹。
成才不断在心里念着空包弹,频率比吴哲念叨平常心还要快。他以一个不属于自己的中慢速度扣动扳机,他击中两个目标,他的手指僵硬到骨节泛白,他知道他正在诛杀的是曾经和他拥有同样身份的人。
目标的武装不比老a差,他们的行动与老a一样精准迅速,他们像一群暴虐凶残的鬣狗,龇牙咧嘴的与老a们拼死缠斗。
深山老林里不时传来枪声,耳机里击毙目标数以一个熬人心神的缓慢速度增长。成才听不见自己的心跳,听不到自己的呼吸,他在第三个隐蔽点,紧绷全身神经死死盯着那个苍绿色的军用帐篷。还有两个人,只要再击毙两个人,这场生与死的较量宣告结束。
有个全副武装的人从军用帐篷里冲出来,成才觉得自己起了幻觉,他看到对方还拉着一个人,那人身着短衣短袖、浑身伤痕累累,脑袋偶尔动动,半死不活的。恐怖分子用枪顶着那人的脑袋,凶神恶煞的大声吼着什么。
是人质,任务上没提到人质的事。
成才瞄着对方的脑袋,他脑子空成一片白,这个角度正好击毙雇佣兵,可如果人质动了,就是人质死。成才屏住呼吸,他毫不犹豫扣动扳机,子弹擦过人质的脑袋,击穿了雇佣兵的脑袋。人质瘫倒在地,一动不动。
帐篷里还剩最后一个人,他发现了成才的位置,他朝成才开枪。
成才下意识低头,耳边响起子弹撕裂空气的声音,他如此熟悉这声音,现在却突然觉得这声音很陌生。
有人从另一个角度向帐篷射击,接着成才听到一声巨响:“轰!”,帐篷被一团烟火掀开,浓烈火焰冲天肆虐,血红的火光比任何一次演习的炮火都要刺眼。
刚才那一枪打到帐篷里的军火,军火爆炸,最后一个雇佣兵被炸出来,他受了重伤,很快被火蛇缠卷,他疯狂嘶吼,他带着一身的火焰冲向成才的方向,不知哪里飞来一颗子弹,在跌倒的雇佣兵头上掠过。雇佣兵被烧得面目全非,他趴在地上,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