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小景,我们有什么让你不满意的吗?居然让你大少爷发这么大的火?”完美的微笑,伸手拉了把椅子坐下。
“忍足侑士,你们这群庸医,居然在本大爷身上划了这么多刀,如果留下疤,本大爷非把这个烂医院拆了!”虽然是躺着,口气依然咄咄逼人。
忍足真想大吼,他所谓的庸医就是手冢国光,他所谓的烂医院就是全日本最权威的东京综合病院,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在为伤疤发脾气,能保住命都是他迹部大少爷前生的造化,要不是那晚赶上手冢一个月一次的值夜班,现在他该去天堂发脾气了。“小景好像很精神呢,如果没什么事我这个主治医生可以回去了吧,为了你我可是好几天都没休息了。”
“你是本大爷的主治医生?真是希奇,居然还能活着从手术台上下来?”小景,你的嘴依旧刻薄哪!
“我躺了几天了?”口气里明显的落寞。
“4天。”老老实实的回答。
迹部的目光移向窗外,忍足很想问外面有什么,除了浓重的夜色什么都没有,可为什么手冢和迹部都有这个习惯?又是手冢,似乎心在痛呢!忍足缓缓低下头,敛去平日的轻佻,剩下的就是深深的挂念!
“累了,就回去吧。”好久,迹部才缓缓说出这句话,无法掩饰的疲倦清晰地写在脸上。
“嗯?”忍足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迹部吗?
“我以为我的主治医生是手冢呢,失去意识前,我好像看到了他。”
忍足了然,原来你这么烦躁是因为手冢,原来你还在爱着他,原来你能活下来不仅是手冢医术高明想见他的心情才是最重要的,原来……
忍足从未像最近几日一样颓废,灵魂的天空毫无征兆的塌陷了一大片,却无法弥补。第一次,第一次觉得自己向来鄙薄的权力是如此珍贵,如果自己有迹部一样的地位,或许现在的任何烦恼都是庸人自扰,但是现在……自己只是一个平凡的人,平凡的和千千万万在东京忙碌的人一样,平凡的走进人流就会消失不见。他永远不能像迹部一样,华丽丽的追到德国去,只为说一句我爱你。他永远不可能像迹部一样,动用迹部财团的力量去寻找名医名药,只为延长手冢爷爷片刻的生命。他只是忍足侑士,只能任凭手冢没有告别的离开,只能眼睁睁看着手冢国光对迹部景吾的恨到极致也爱到极致。
想起这两个如树如藤相互缠绕的人,忍足听见自己的心破裂的声音,他所有的记忆,熟悉的感觉,喜欢的味道,全部来自这两个人,烙在他身上,仿佛永世的印记。为什么,我注定无能为力?忍足凝视着窗台上一排蓝紫色的菖蒲,猛然打碎了一盆,撞击声在空气中突兀的弥散开。菖蒲,信仰者的幸福!手冢国光情有独钟的花,看似平淡无奇,下雨时却释放着浓郁的芳香。可是……人不在了,留下的花只是徒增伤感而已。
“忍足,本大爷从不知道你对花也有研究!”华丽丽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小景,你现在是病人,应该呆在病房里休息!”忍足转身,笑得有些勉强。
“本大爷不想一个人呆着,找你聊天,不可以吗?”不请自到地坐到忍足办公桌前,细细把玩着桌上的东西。
“小景,我要工作!”
“陪你的病人聊天也算是治疗的一项吧,如果病人心情舒畅,并应该会好得更快一些不是吗?”似乎笃定忍足不会拒绝,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窝进座椅。抬头看看站在旁边的人,嘴巴一撇,忍足立刻会意,大少爷不喜欢别人居高临下的和他说话,于是坐到对面的沙发上。
“你最近的话很少嘛!”迹部印象里冰帝天才应该口若悬河似的话多,可是这次见面后,却隐隐感觉到忍足的变化,难道狼也能转性改吃白菜?
“你看来很有精神,我在考虑让你提前出院。”忍足很想知道迹部此刻的淡定,是在掩饰还是早就忘了手冢。
“本大爷请了冰帝所有的正选10天后在家开y,记得来。”
“所有吗?”忍足更像再问自己,至少会少一个吧。国中毕业来冰帝后被青学称为叛徒的人,冰帝的圈子里从没有他的容身之处,青学的圈子又抛弃了他,不管身上穿着哪边的队服,都是彼此眼中的异类。
“你说什么?”迹部当然也想到了那个人,可是太多的话竟无从说起。“没什么,只是有些感慨。聚会我一定去,很久没见大家了。”自从毕业后,忍足从未参加过冰帝的聚会,怕揭开手冢的伤口,也怕面对迹部的双眸,但现在应该没关系了吧。
“他好吗?”迹部问得很小心。忍足不禁皱眉,他指的是手冢吗?你一直知道我和他在一起?回头想想,以迹部的能力怎么可能不知道,即使可以相信他不爱自己,也不该怀疑他对手冢的爱吧。当时这么放心得让手冢在生命中消失,一定是有十足地把握才放手的吧?
“国光他……还好吗?”受不了忍足的沉默,又问了一遍。
“不知道。应该还好吧!”忍足平淡的语气让迹部甚是恼火,声音立刻提高了八度。
“什么叫不知道?他不是和你在一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