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桑笑笑,目光随意的扫了一眼下方,说道:“大概三年前,你还没来这里的时候,读心一脉曾被一个外人闯入。外围的结界不知道为何丧失了作用。那男人武艺超群,轻易的屠戮了你族上百族人。他的意志力极为坚定,似乎已经修炼到了虚无境界。就连你读心一脉读心能力最强的族长,都看不出他究竟是什么来意,只能大概猜到他似乎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那人从山底登上山巅,直指宗族祠堂而去。最后,被护族武士围攻,又杀百余人后,才力竭被擒。听说他是被投入到你们读心一脉的地牢里折磨而死了,没想到居然还活着。”
空诸忍不住又惊奇的看了那男子的背影两眼,怎么也想不到这被强行推到她身上的罪名,其实三年前就有人做过,而且还要比她犀利百倍。最重要的,是他杀了那么多人后,还能继续活下来。而且看着他现在这般模样,没缺胳膊也没少条腿,这不由得让她不对他心生敬佩之意。
只是却也不知道这些老家伙们是有何打算,总不至于以为连这般族长都奈何不了的人物,能让苏戈温这样的后起之秀给制服吧?
两人小声交谈着。台下,大长老的脸色难看至极,这人的出现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能在这种关头不惊动他而临时换人,他自认族内除了族长还没人能够做到。只是在这样重要的场合下,这么大的事,却连商量都没跟他商量一下,甚至连事先支会一声都没有,这让他心里极不是滋味。看了一眼上方,族长脸色平静,他不得不强行压下心里的情绪,跟族长低声交谈了片刻,这才简单宣布道:“人选没有问题。考核仍然继续。”
苏戈温脸色变了变,见大长老语气不容置疑,毫不犹豫的选择坐下休息。这种关头下,能恢复一点精神是一点。他在心底暗暗苦笑,这样一个厉害的人物,就连族长都不是对手,却让他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子来,这不是诚心为难他吗?
苏戈温对这男人倒是没什么敌意,三年前他还在大陆游历,并未回到族中。他的亲人也没有受到波及,死的那些都是对嫡系虎视眈眈的旁系,他没有拍手称快就已经不错了。回来后,在地牢外他远远的望见他一眼,当时便被他强大的力量震撼到,还惋惜着这样一个人物就此消逝,当真是可惜了。却没想到,时隔三年,他居然也有与他交锋的机会。
然而他不在意,并不代表别的族人不在意。下面的旁系们一片哗然,蠢蠢欲动。在这寒川之巅中,嫡系不过百余人,其他上千族人都是旁系及附属下人。旁系关系错综复杂,又因为身份彼此亲近,三年前他们或多或少都有亲人朋友死于这男人之手。
与这三年内嫡系惨案时的冷眼旁观幸灾乐祸不同,三百多族人陨落,旁系精锐三分之一的人口,这可是真正的血海深仇啊!窃窃私语声嗡嗡作响,眼看着若不是有嫡系的诸位长老及护族武士们镇场,或许今天真的会有场动乱发生。
“你猜那老家伙是什么意思?”空诸撇了下唇角,目光斜斜望向离她不远的族长。
嫡系和旁系之间的隔阂由来已久,没能继承血脉力量的旁系被嫡系压制了这么多年,受尽了不公平的待遇,心底的怒火根本不用别人撺掇便飞的三尺高。没有读心的能力,在武力修炼方面自然是攒足了劲要超越嫡系,好让嫡系知道,他们也不是好欺负的。
他们的人数比嫡系多了太多太多,嫡系诸人更多的将心力放在读心术的修炼上,同时修炼武力的并不多。然而旁系不同,只一心一意修炼武力,惊才绝艳者层出不穷。嫡系对此虽然极为忌惮,却也别无他法。毕竟他读心一脉嫡系零落,家族的门面,还得靠着这些旁系撑着。
不是没想过别的法子,只是旁系领头的那几位,也个个都是武力超群的人物,虽然学不成读心术,但多年刻苦修炼,意志力格外强横,嫡系的读心术对他们也是无计可施。不然这么多年以来,旁系的火焰早就被打压下去了,哪还能这么一直僵持着,任两方的隔阂越来越深。持续消耗着宗族的血本。
时桑唇角一弯,她就喜欢空诸这样的性子,这样的一个人儿,她本就该是骄傲狂妄的才是。时桑仿佛根本没看到族长那充满愤怒的眼神,轻快的回答她道:“请君入瓮呗。”
“请君入瓮?”空诸默念了两遍这几个字,若有所思。良久,才微微冷笑:“胃口倒是不小!那也得这个瓮,足够大到盛的下才是!小心玩火自焚啊,到时候可就是千古留名了。宗族罪人的名声可不甚好听。”
第7章 诅咒
时桑怔了下,下意识的瞥了一眼身旁,族长的脸色已经变换到铁青了,她不仅忍俊不禁,揶揄道:“他们是不行。但是有我在,再不行也能让他行。”
见她说的肯定,空诸惊讶的扬了扬眉,目光在场中慢慢巡视,却并没有找出任何异常情况:“那我就坐观其效了。”
两人打哑谜一般几个来回,离她们最近的几位长老已经忍不住侧目而视,惊异怀疑的打量着二人。似乎才刚刚意识到这高台上多了那么一个人。这高台上的尺寸之地,向来是历代族长权威的象征,就连族长继承人的身份都无权踏上,更不要说他们一干长老了。今日破例让空诸上去,已经是跌破了一地眼球了,然而此刻又多了一个女子,这实在是不合规矩啊!
一众长老面面相觑后,齐齐默契的看向族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