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拱形尖顶,华丽的水晶吊灯下,阶梯教室稀稀落落坐了些准备听公开讲座的学生,胡子花白的教授在讲台上等。四个人走了进去,坐在靠前排的位置上。
文雅丽出身高贵,第一次出现在学院时,一条哥特式蕾丝白裙子,精心打理的酒红色卷曲长发,棕色镂空高跟皮靴,吸引来了无数狂蜂浪蝶。但是对莫子轩来说,却是苦难的开始。
她动不动趁认真听课的人不留心,一扬手,便将他熬了好几个通宵整理的笔记扔向教室窗外。于是花古泽一送给他的牛皮笔记本划着优美的弧线,越过一众学生的头顶,准确地掉进了外头的芦苇塘,溅起几朵不大不小的水花,惊飞了三两只野白鸟。台上的讲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不点破。等莫子轩发现的时候,已经被水浸泡得不成形了。
有时候,她还假装不经意间,碰坏了子轩的古董手机。一个暑假打工的劳动成果就这样没了,他心疼地掉眼泪。孟菲斯摇头,有些无奈,回头吩咐秘书带个新手机过来。
再后来,她甚至公然指使身边的追羡者,敲诈他少得可怜的生活费。巴尔德有心,叫外mài_bǐ往常都要勤快,一个超大号的披萨送来后,只浅尝了几小口就不愿再吃了,然后顺理成章地推
给嘴硬,事实上饿得头昏眼花的室友。
“雅丽被惯坏了,不懂事,你受苦了。”巴尔德抚摸刚搬来的钢琴,细长的手指轻轻按动琴键,一连串音符如泉水,从指间倾泻而下,行云流水。
“没事,我不会在意的。”他心口有些发酸,但是除此之外,还能说什么。富人永远都不会知道,一个在他们看来无伤大雅的小恶作剧,对一个温饱都成问题的人说,是多大的伤害。
天气渐渐转凉,校园内到处一片金灿灿的落叶。公司似乎出了点麻烦,巴尔德接连几天不在学校。有人在楼下叫,子轩晃荡着简朴的家居服走到阳台上。
“有空吗?去打球吧?”泽一仰头冲他露齿而笑,一边甩了甩手中的羽毛拍子。
子轩兴奋地眯起眼睛:“好啊,你等等,我换下衣服。”
体育馆人不是很多,几个男生在打篮球。二楼隔间,剑道社吼声震耳欲聋。
外面,碧空如洗,阳光灿烂得有些刺眼,雅丽却无精打采,精神萎靡。自从转学到这里后,巴尔德不怎么理睬她了,这让她无比沮丧。她双手插在小西装口袋里,拖着水晶高跟鞋,走进体育馆玻璃大门,莫里斯约她去看打球。
篮球框下,那个身材健硕的男生眼尖,热情地朝她挥挥手。场上一下子有了活力,男孩左冲右突,一连串令人眼花缭乱的运球技术,攻至框下,晃过对方两名防守队员,箭步上前,纵身跃起,手腕一翻,球稳稳地进了篮筐。
雅丽努力扯起嘴角,拍手拍得有心无力。一偏头,她眯起了眼睛,那个瘦巴巴的小子居然也在,和一个更加瘦小,漂亮的男孩在打羽毛球。她盯着那道快乐的影子,眼里的怒火熊熊,几乎要把他烧成灰烬,就是这个穷小子,夺走了巴尔德的目光,剥夺了她的快乐,也不看看他自己的窝囊样,配跟她抢么?!
子轩弯腰捡球,突然被人抓起衣领,狠狠推在地上。子轩伤到了胳膊,痛得还没缓过起来,不解气的雅丽又冲上去,抬腿使劲踢,目光凶狠:“贱人!让你跟我抢男人!贱人!”
子轩本能地想逃,却被抓住后腿,拖了回去,只能抬起没受伤的手臂遮住头和脸。 泽一被眼前突发的暴力场面吓坏了,他绕过球网,试图推开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疯女人:“喂!!你是谁?住手!”
文雅丽身架比他高大得多,力气也更大,轻而易举拨开了扑过来的人,泽一重重摔在地板上,两眼冒金星,晕了。
“给我往死里揍!”雅丽朝子轩身上吐了一口,赶过来的打篮球男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拥而上。
gt; 浑身上下都痛,在他昏过去之前,他绝望地想,大概要死在这里了。
楼上,一个黑色道服女子单手撑栏杆,一跃而下。
“哟,打架呐,怎么不叫上我?”她站直了,竹刀斜搭在肩上,浓密的白色头发用一根红绳高高绑在头顶,露出光洁的额,“啧啧,还是多对一,真不要脸。”
“你谁啊?关你什么事?”男生们纷纷停下手里的动作,气势汹汹地盯着面前陌生的面孔。
“我是新来的剑道社老师,奴伊,怎么,不服?尽管上来试试。”竹刀划出优美的弧线,她上前一步,侧身而站,刀头对准了叫嚣起哄的男生,眼神挑衅。
他们顿时面面相觑,有点不知所措了。
“没用的家伙!”雅丽火冒三丈,烦躁地甩掉行动不便的高跟鞋,一脚踢开挡在前面的高个男生,单手撑腰,横眉冷对,气势嚣张, “管你是谁,本小姐的地盘,我爱怎么就怎么。”
“那你得先过我这一关。”奴伊笑得阴森,身后迅速聚上来二三十个带竹刀的剑道社员,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雅丽灰蓝色眼眸流光溢彩,无形的光波扩散开来,迅速逼近每个人,有人惊呼:“瞳术!”
整个体育场的人无一幸免,剑道社的社员眼睛呆滞,眼前出现幻觉,见到顿时场面一片混乱,喊杀声在空旷的体育馆此起彼伏。
唯独奴伊站在原地不动,竹刀缓缓抬起,道服衣袖无风自动,猎猎作响。雅丽脚尖踢起地上的羽毛球拍,握在手中,飞身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