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边开始安静下来,时间长到李牧以为信号中断,打算挂断,才听到安阳低声的一句“我知道了。”
接受那笔钱确实能让他们的生活好过不少,但是,曾希已经是安息,他李牧没有资格接管属于曾希的财富。安阳在他拒绝之后,多数会把钱交给曾希的父母,这也是他需要补偿给那对老人的。李牧不愿意在接触,就这样淡然下去。彼此都磨平心里的伤,才算是新生。
李牧没有把安阳来电的事情告诉黎诡,因为,他感觉到,黎诡最近情绪有些不好。工作的事情,他们交流的很少,多数都是他在说,黎诡在听。之前一直觉得,黎诡的工作性质大概带有一定的保密性,所以他才不会多说,可是最近,他却感觉到,黎诡心里似乎埋藏了一种情绪。他猜不透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一场雨后,李牧正清理着阳台上的积水。门铃声响了。
看了眼时间,应该是黎哥下班了。擦了擦手就打开了门。
“你是谁!”中气十足的声音。
李牧断然不敢忘记那个一脸刚毅一身军威的老爷子,即使见过一面,黎霍也不会记得他这样一个小人物,“我是李牧,黎伯父请进。”
黎老爷子听到“伯父”这个称呼,脸上有一瞬间的不自然,黎老爷子被人叫做将军,首长,还真没被人叫过伯父。大步踏了进去,黎霍这才看清楚了,他儿子生活的地方。并没有想象中的简陋,样样俱全的厨房,温馨的卧室,还有阳台上被人精细养育的植物。黎霍还算满意,不过,面前这个殷勤的端茶递水的人,倒是让黎霍来了兴趣。“你跟我儿子什么关系?”
“我,我们是高中同学,毕业之后我来京找工作,刚巧跟黎哥,不,黎诡碰到了,就一起合租了房子。我们算是同学兼合租人的关系。”李牧小心翼翼的挑拣着说辞,生怕黎老爷子一不小心看出什么门道了,幸好当时租的时候租的两室,刚好可以掩人耳目。不然像今天这种突击情况还真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要黎老爷子不去翻床头柜里的那些套套跟ky应该就没什么关系。
“你怎么认得我是谁?”喝了一口单纯的白水,黎霍继续问道。
李牧仍旧站着,俯视的视线让他轻松不少,“您可能不记得了,之前,我跟黎诡祭拜过伯母。”
黎霍搜寻了一下脑海中的记忆,似乎有那么一个人。“你们一起合租多久了?”
接下来的都是问答时间,李牧偶尔看看表盘,不合时宜的想着幸好今天黎诡打算出去吃。两个人都轻松一下,不然就找黎老爷子这个问话时间,他熬的粥早就糊了。
门口钥匙转动锁的声音传来,黎诡低沉而独特的嗓音说道,“我回来了。”
李牧脸上的紧张立刻退得干干净净。赶紧又去倒了一杯水。
当黎诡看到黎老爷子稳稳坐在沙发上的时候,第一反应是,他知道了!他要开始用那些手段伤害李牧了。但是看到李牧脸上,除了紧张的情绪外,并没有什么其他害怕恐惧的情绪,也就把他的猜测先藏了起来。
“你来做什么?”黎诡脱下外套,喝了一口李牧递过来的水。示意李牧先回卧室。
“我听说,你进了x部门,我那里有战友,可以提携一下你。今天晚上,你跟我一块去吃个饭。算是跟你的叔叔伯伯见个面,以后有什么难办的事,都去找他们,看在我的面子上,他们还是能好好帮你一把。”黎霍很不满意,自己的儿子不进军队却从了政,一开始还觉得非常气愤,后来楚南在军中良好的发展让他暂时弥补了黎诡不从军的缺憾,都是从小看到大的孩子,加上楚南的劝说,他虽然不能说完全释怀,可是也放松了些。毕竟考上全国最高学府这件事黎诡没让他失望。
“你还是那么自负。”黎诡讽刺的笑了。
“混小子!有你这么跟老子说话的吗!你是我儿子,我黎家子孙!现在是,一辈子都是!老老实实跟我去认人。我是为你好!”黎霍拍的玻璃茶几梆梆响。
李牧在卧室门边听着害怕他们父子俩打起来,一边担心他那脆弱的家具,这些都是房东的,拍坏了要赔钱的。
“从你让我妈死在手术台上那个时候起,我就不想做黎家子孙了,不去改姓是因为麻烦。你的那些帮助,我不稀罕,我自己会去努力争取。还有,这里是我家,所以,请你出去。”黎诡对于他母亲的死,是有心魔的,他心里的恨从来没有减少过,这些年他让自己强大起来,为的就是想让黎霍能够觉得忏悔,忏悔自己妻子的死亡。不然,黎诡一辈子都无法真正的幸福起来。
李牧听到气氛变得更僵了。赶紧出去想缓和下气氛,可是只能看到黎老爷子气氛离开的身影。
黎诡没有回头看他,独自去阳台打了个电话。
“他过来我这见到了牧牧,我跟牧牧他应该很快就能察觉到。看来我们必须得加快了,我需要帮我做件事。不需要快,在两个月内做好。”
“哥哥喂,你当我是超人啊,我可不是你。”
“我相信你。”
电话那边的人听到黎诡说的那句话,瞬间跟充满电的阿童木一样,精神的不行,“行,得到你一句好话真不容易,多少年了,也就这句话听着顺耳,成了,我去办,这件事保证给你办的漂漂亮亮的,美美的,要多好有多好……”
黎诡没听那边的人絮叨,挂了电话,楚南那边,应该也察觉到了,前天他突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