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那我还不去呢,我阿玛说你把我上回要的手串给了循郡王,手串不给我,吃的还不给我么?”福康安哼了一声,“别人家都是心疼弟弟,到你这可没见你心疼我。”
永玑无奈解下腰间的玉佩递到他面前:“我打小惯着你的事少了?喏,成了吧?”
“我要你那套墨玉棋子。”福康安一直致力于在他面前和各种人争宠,知道他把手串给了循郡王的时候就打定主意要缠着他要个他用得时间更长的东西过来。
永玑伸手掐了他脸颊一把:“你又不会下棋,要我那套棋子去作甚?”
“我不管,反正我就是要那套,你不给我我就不跟你说海兰察的事。”福康安挥开他的手。
永玑摇摇头,招人将棋子放到福康安面前:“说吧,这回是怎么回事?皇阿玛没说要动端亲王,他自己倒将把柄送上来了?”
福康安心满意足拿了枚棋子在手中把玩:“还不是他在荆州城作威作福的,我阿玛说这回不过是个小战役,皇上不可能让他去,但是海兰察去捞个军功回来还是没问题的。”
“那主将呢?主将若不是个会做人的,海兰察去了有什么用?”永玑点点头,荆州毕竟掀不起来什么风浪,若是依他原来的想法,只怕海兰察要出头还有的等……
福康安先是嘟囔:“我出外行军打仗也没见你这么上心……”见永玑又扬手作势要掐自己了,才开口,“我阿玛说主将极有可能是‘马鹞子’努达海,此战摆明了不会有什么危险,各方都不愿意平白给对方添功,自然就只好让身后没什么势力的人和你的人去了。等主将定下来,阿玛再推荐海兰察,朝堂上为了不拂你面子肯定一片应和声。反正你现在特别得宠,皇上肯定也不会反对的。”
“……你什么时候能像纳克楚这样行事?”永玑突然想起之前有一次乾隆突然提及海兰察的事,不管荆州的事乾隆到底有没有动手,海兰察接下来会得到很多历练的机会总不会错的,“行了,等天再晚一些你就回府吧。我去书房了,你要是乏了就睡一会儿。”
“我还要一碗绿豆汤。”福康安一把抓住他手肘处的衣料。
永玑摆摆手拒绝:“不许多吃。”
派出去平定荆州之乱的主将果然是“马鹞子”努达海,永玑将努达海从出生起到如今位居威武将军的资料都丢给海兰察自己看,便没再对这件事表示出什么特别的关注。
海兰察是已经被因为表哥对海兰察太关心所以感到非常不爽的纨绔子弟福康安堵在家里灌过一回“践行酒”了,而且他本身更希望靠自己走得更高更远一点,至少也要在太子需要的时候成为一枚足够有用的棋子。
对永玑的态度感到奇怪的反而是乾隆。
他这个太子有个皇家中人很难得的优点:重情。偏偏这点也实在容易为人利用。他私心想着再让太子重情两三年也无碍,如今太子似乎慢慢放下来他又有点不太习惯。
便在当晚到了毓庆宫用晚膳,顺便问出这个问题。
“反正有阿玛啊。”永玑在灯火下乖巧的微笑,称一句“眉目如画”完全没问题,“我看重谁,阿玛又舍不得我伤心,肯定会替儿子照料好的。何况海兰察也是将才,还不至于连荆州之战都赢不了。”
乾隆心情大好,听他说被福康安缠着要走了一套棋子,回了乾清宫便给他送了两副过来。
努达海带军出征平乱很快就递了折子回来,看乾隆的脸色就知道还是挺满意的。
海兰察倒是也修书回来了,三言两语,永玑皱着眉头一下一下敲击着那张薄薄的信:什么叫“新月格格与努达海来往密切”?努达海家好像有个儿子,莫不是他想尚主?
端亲王夫妇“殉国”,剩下一个女儿一个年幼的儿子,女儿是不能用来外嫁了,只是四九城里想求恩典的那么多,可不见得就一定是下嫁到努达海家。
有再多的心思,也得等他们回了京城再说。
皇后又召见了硕亲王福晋几次,没看出什么不对,因此差人问永玑是否富察皓祯已经改过自新了。
她虽然不受宠,毕竟也当了十多年皇后了,天下美人什么样子的没见过?也没见乾隆独宠谁能超过三个月。富察皓祯又年轻,玩够了收心了也就好了。
永玑倒是忘了继续替兰馨看着这件事,便在下午阳光不那么烈的时候带着人出宫准备再去帽儿胡同看看——顺便带上了下了学的钮祜禄·善保。
“爷不是嫌天热不爱动么?”钮祜禄·善保先是将太子推来的解暑汤喝了,然后蹭到太子身边替太子掌扇。
永玑懒散的斜躺着:“再是不爱动,爷还不至于连正事都不做了。”
小孩儿歪头想了想:“爷,奴才以后给你找张玉床。”
“哈,好啊。”永玑并没有放在心上,“看来等你长大了,是想管内务府的事了?”
钮祜禄·善保犹豫了一下:“奴才……还没想好。”
他还是更希望能做一个治世能臣,但是、但是服侍好太子的衣食住行也很好……
他纠结的整张小脸都皱起来了也没想出答案,永玑拍了拍他的头:“到了。”
“这就是帽儿胡同?”他从马车上跳下来,“看起来很破旧。”
“实际上也很破旧。”永玑牵着他走进余青容之前住过的屋子,立刻就有个婆子迎出来:“爷,隔壁今日硕亲王福晋来了,还在吵呢。”
“硕亲王福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