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当两郡郡守叛乱是顺势而为,却未曾如楚玉姝想的这般决绝……
“殿下还是不要有太多戾气……”劝过楚玉姝一声,余慕娴低声道,“完事皆会好的……”
话罢,便与楚玉姝又在楚宫中闲逛了数个时辰。
待到天黑之时,余慕娴即换上朝服,又使上一群依仗,举烛从北门出邺城。
……
五日后,邺城盛传楚帝遣余相来邺城和谈。
“余相?”匆忙着从军帐中奔出,跪迎余慕娴,钟羽对忽然从新都来的余相充满了畏惧。
按说新都居此地有两月左右的路程……
若是圣上派人来此地,最不济,也该是四月份才到。
如今不过二月,新都便来人,便只能说明一件事,即他已失信于君前……
想过往日的荣辱此时皆成云烟,钟羽不禁悲从中来。
以至他不及看清眼前人的长相便痛呼道:“余相——”
“钟将军……快起身……”传令的小卒仓促着将钟羽扶起,低声道,“将军,余相并未往此处行……他已先去了弟兄中吃饭的地方……”
“什么?”钟羽面色一白。
营中人断炊已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
按理说,讨贼原不该这般曲折。
奈何朝中定的督粮之人是杜相杜再思。
那人早年是三爷党,如今却只是一个散客,无心正事……
记过朝中所言的,万事皆有余相做主,钟羽慌忙起身往士卒居住的地界赶。
待其赶到余慕娴跟前,却发觉往日那温润如玉的相爷,已然成了一个大汉。
盯着蹲在墙角与一干士卒同食白粥的余慕娴,钟羽咬咬牙,朝着其一拜:“余相——”
“钟将军?”抬眸打量钟羽一眼,余慕娴瞬时知晓眼前这汉子今日也是遭了不少罪。
奈何,道不同不相为谋。
掐指算过一个时辰足够罗昌等人集兵,余慕娴便挥手命随行的士卒将钟羽当众拿下。
见主帅被拿下,吃粥的将士纷纷停住了手。
“余相,钟将军犯了何罪?”一个副将高声喊道。
“是啊!”另一个跟着起哄,“余相!您且说说,钟将军犯了何罪?不然,您这般绑着他,我等不服……”
“去!去!去!有什么好不服的?”跟在余慕娴身后的武将伸手推搪了跟前的男子一把,“相爷行事皆是呈圣明……怎会有你们不服的份儿!”
“可……”被武将腰间的令牌惊到,匆忙开口的副将眼中滑过惊惧,“爷……也是从……从新都来!你!你不能绑爷!”
“是……黄少爷怎是我等粗人敢冒犯的?”毫不顾忌地戳破副将的家世,武将道,“末将不才,祖上却是姓周!但这次拿人却是圣上的主意,您也别为难小的”
第129章
“姓周?”闻来押人的男子竟是姓“周”, 副将惊惧更甚, “你祖上可是住在邺城?”
“是……”咧嘴露出一口白牙,周自得点头道, “回黄少爷话,小的祖上确实住在邺城。”
“家住邺城?”任着士卒缚住手,钟羽拧头望向余慕娴道, “敢问相爷, 圣上为何选了一个邺城人氏来押我等?”
“这还不是将军的功劳!”利落命身后的近卫将周遭的副将束住, 余慕娴冷眉道,“若不是将军耗时数月还攻不下邺城, 以至国库空虚……圣上又何至于要本相千里迢迢奔赴此处?”
“可……”副将还想申辩, 却被钟羽喝住。
“够了!郑徵!”难明的愧疚涌上心头, 钟羽抬目对余慕娴一拜,“皆是本将之罪……真是辛苦余相了……”
“无妨……”低眉从袖中掏出一份旨意, 余慕娴敛眉道,“圣上有言, 此旨要当着众将士面宣……但依本相所见,钟将军本就是良将, 奈何时运不济……”
“罢了……”甩袖慢行几步,余慕娴伸手解了钟羽腕上的绳索道, “将军还是与本相至殿内谈吧……”
“余相——”察觉到腕上少了物件,钟羽双目通红, “何德担余相这般厚意?”
“将军为我朝辛劳多载……不过是一根绳索, 将军不必放在心上……”轻笑着将绳索置之一旁, 余慕娴挥手命周自得留在营中,自己则转身邀钟羽进了营帐。
待问过钟羽营地的攻防,余慕娴道:“将军可知圣上为何要本相来拿你?”
“这……末将委实惭愧……剿贼数月,一无所获!”伸拳重重砸上桌案,钟羽额上显出几道深深的沟壑,“余相!您刚来此处,末将惭愧营中无物可与您招待!”
“这却是无妨……”挑眉饮了杯近侍送来的茶,余慕娴道,“本相已与长公主说好了……近几日,便要营中的子弟去邺城中用膳吧……虽说近几月,圣上与长公主宛若仇寇,但我等居下位的却不能不看分明……即便于朝事言,我等是臣,圣上是君,长公主是叛逆,但从宗法上说,你我与圣上八竿子打不着,而长公主却是圣上的皇妹,再佐之羊舌国主与长公主也有牵连……”
“等等!”闻余慕娴说道了羊舌不苦,钟羽面色一沉,“余相方才是说,长公主与羊舌国主私交甚好?”
余慕娴迟疑片刻,道:“是……不知将军于此事有何疑问?”
“嗨!该死!怪不得近月尺寸不得近!”钟羽怒目道,“余相从新都来,该是知晓两月前末将以劝降了长公主辖地的两名大员,……末将原想着与那二人里应外合,杀长公主一个措手不及……谁曾想,羊舌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