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和他料想的一样,虫族并没有摧毁他遗留下的那架荒野甲士,而是将它当做俘虏和战利品监管了起来。并且似乎因为体型过大,而并没有运回城内,仅仅用冰弹凝固了双脚,囚在城墙下的原地。
他脱离单体机甲,悄无声息地越过重重障碍,接近自己的荒野甲士,弯腰从战靴中拔出匕首。
然后猛然跃起!从后将一个巡逻的虫族士兵扑倒在雪堆里,匕首一勾,剃断了它的喉咙,深蓝色的血液顿时浸染了雪地!
他将它的尸体按进雪里,又向前潜行了一段,解决掉第二个看守的士兵,接着顺着荒野甲士的腿部攀爬而上,最终爬入控制舱内。
虫族已经砸开控制舱玻璃进来检查过了,舱内被捣毁得一片狼藉,但重要操纵系统并没有被破坏。他戴上头盔,试图重新连接神经连线。
不管他是a,失联对他而言毕竟只是一时现象,只要他能重连上系统,重新引爆炸弹——这对“女王”的最后一击或将对她造成不可挽回的损伤。
神经连线值伴随着机轮转动的嘎吱声缓缓上升,怪异的响动引起了远处一名巡逻士兵的注意,它回过头来,只见被俘虏的那架人类甲士仍是沉寂地站在原地,瞧起来并没有什么动静。
小野在控制舱中低低地喘息着,没有办法,他还是无法将神经连线值提升到正常水平。他抡手狠狠地捶向控制舱壁,汹涌的情绪令神经连线值再度上涨!荒野甲士猛然睁开眼睛——但马上又归于沉寂!
这怪异的来回动作再次引起了巡逻士兵的注意,它狐疑地转身朝荒野甲士的方向走了过来。小野毫无察觉,仍是全神贯注地发起连线,他痛楚地闭上眼睛,鲜血再次从嘴角溢了出来。
“小野!”突然的低喝声响起在了头盔里。
他骤然睁开眼睛,血色模糊的视野里只是白芒无尽的雪原,他什么都没有看到!
那个声音仍在他耳旁的通信器中响起,是近战频道,说话的人离他不远。边复的声音伴随着低低的喘息,像是体力不支,又像是连续奔跑运动了很长时间,“你已经被它们发现了,马上从那里离开。”
“阿复……”小野低喃道,他觉得这是他神经错乱而再次产生的幻觉幻听,毕竟他谁也没有看到。
“我在你前方三点钟方向五百米,锥形冰块后面,”边复道。
小野马上将视线投向那里,“阿复?你怎么来了?快回去!”
“从那里出来!别再试了!”
“不行,”小野固执地摇着头,“还有几率成功,我已经操纵了它这么多次,不可能再也操纵不了!你别过来!快回去!”
“那是在你情绪和激素值稳定的情况下!”边复沙哑着声喝道,“现在的你不可能再驱动它,就算启动成功,也可能很快再次失联!”
小野痛楚地低吼道,“可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无论如何我也要……”
“闭嘴听我说!”边复同样低吼着打断他。
“……”
边复喘息着继续道,“我上次的话没有说完,这不是你的错,是我!二十一年前在雪原中捡到你的人是我,我其实一早就知道你不是纯……”
“……你,你说什么?”
“我那一年才八岁,刚刚加入后备训练营,随军队撤退经过一片雪原,受到虫族突袭,又下暴雪,我跟大部队走散了,无意中在一个地下室找到你。你的父亲去世前留言说,你其实是双性,但他希望你能有正常人的生活,活出自己的意义。我尊重了他的意愿、隐瞒你的身世,只跟军部说在雪地里捡到你,后来他们将你送去了福利院……六年前第一次在训练场上,我就已经认出你……”
因为那张脸,和他幼时在地下实验室中看到的那些实验体一模一样,他当时震惊过,却也马上涌起了更大的冲动与热血。这个无父无母却又拼搏奋进的少年,与他有着相似的过去与相同的目标,他们都是异类,却都想成为证明自己。他无论如何都想帮助这个少年达到目的,哪怕承担着最终失败的风险……
“我明知你只拥有一半的基因,长激素会不稳定,却仍然相信我们可以一起克服这个问题。为了不被军部发现你的秘密,也为了不刺激到你,我隐瞒了所有人,包括你自己。后来我们在一起这三年,你的激素值一直很稳定,我也以为不会再出状况,就将这次指挥任务交给了你……”
他沉痛地闭了闭眼,沙哑道,“小野,这不是你的错,你对这一切毫不知情,只是想做到最好而已。造成这一切是我的隐瞒和盲目自信,害死这些战士,害死我们的孩子,我才是那个罪魁祸首,我才是失败者!该承担起责任的不是你,是我!”
“不……阿复!你做什么?!”小野震惊地瞪大眼睛,因为看见边复一边说着一边从蔽体走了出来,突然一个弓身快速起跃,迅速袭向就近的一架虫族单体机甲,将对方扑倒在雪里!
他避开对方袭来的一拳,一枪对穿了对方的胸甲!喘息着继续道,“是我误导了你,我现在才明白,你永远都成不了,但是你真的有必要成为吗?!我让你相信和尊重自己,却并没有相信和尊重真正的你!你父亲留下的遗言,希望你活出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