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伊利里亚,我在那儿能做很多事。我了解伊利里亚人。还记得克索斯么,父亲对他来说什么也不是,他造过一次反,而且还想来一次。他认识我。”
“你是说……”赫菲斯提昂说,希望没有更多的了。
“他们是好战士,他们会做的更好,如果有个将军的话。”
完了就是完了,我怎么才能帮他呢?赫菲斯提昂心想。“很好,你觉得这是最后的办法了?”
“其他人不需要走的比埃皮罗斯更远,除非他们自己想。现做好眼前的事。我们看看全希腊的统帅在埃皮罗斯疑虑重重,伊里利亚准备着战争的时候怎么向亚洲进发。”
“我给你收拾行李,我知道放什么进去。”
“母亲能骑马真是太好了,我们没时间写信。”
他去找她的时候她还没熄灯。她责备地看着他,只知道他从阿塔拉斯的房子来。房间里满是烧过的草药和鲜血的味道。
“你是对的,”他说,“太对了。收拾你的珠宝,我带你回家。”
他回到房间时发现自己的旅行包裹已经收拾好了,像赫菲斯提昂许诺的那样什么也不落,在最顶上放着装了伊里亚特卷轴的皮革盒子。
通向西方的大路前方是埃盖。为了避开它,亚历山大让他的人从训练山地战的路绕行。山脚下的橡树和栗树已经落光叶子,峡谷路满是落叶的小路又湿又滑。
在这穷乡僻壤,人们很少见到陌生人。他们说他们是朝圣者,要去多多那求神渝。穿着羊皮斗篷,带着旧旅行帽子,没人能认出他。他没刮脸,看上去年龄大些。下到环绕着柳树,沼泽和河狸的坝的卡斯特瑞亚湖畔,他们换上好衣服。知道会被认出来,他们说着同样的理由却没人提问。王后和国王不合的事情多年来人所共晓,要是她想从宙斯或戴俄尼母神那里获得建议,那是她自己的事。他们走在了流言的前面,是有人追他们,还是像被赶出家门的狗一样无人理睬,还是菲利普指望着让时间解决一切,没人知道。
奥林匹娅斯多年没这样旅行过了。但是她在埃皮罗斯经历过长途跋涉。因为科尔克亚国王的海盗劫掠,埃皮罗斯所有的旅行都是在陆上进行的。第一天她因疲惫和傍晚的寒冷而苍白,他们在过冬的牧羊人留下的小屋宿营,不敢信任离家这么近的村庄,但是第二天她就好多了,很快就表现得跟男人们一样,双眼和脸颊容光焕发,在接近村庄前她骑马前行。
赫菲斯提昂在其他人后面骑行着,看着她裹着斗篷的纤细身材,他们头碰着头,商量着,计划着,互相信任。他的敌人占领了阵地。托勒密高人一等地看着他,他没有恶意,甚至不曾注意到,他在享受着自我牺牲的感觉。他把泰雷沙留在了派拉,在仅一个月的相聚后。赫菲斯提昂在做着他唯一能做的事,和牛头一样,他就像亚历山大的一部分,没人会注意到他。他觉得他们好像会永远这样旅行下去。
他们向东南进发,沿着马其顿和埃皮罗斯间的分水岭。渡过泛滥的河流,在格莱米和品多之间的高地上抄近路。他们爬上高原后,马其顿的红土渐渐消失,开始下雪。路途危险,马很疲累,他们争论是否回到科斯特里亚,总比在荒野里晃荡强。一个骑士穿过山毛榉树跑向他们,希望他们赏光去他主人的房子。他因为职责不在家,但是留下要招待他们的吩咐。
“这里是奥利斯提德,”亚历山大说,“谁是你的主人?”
“别傻了,亲爱的,”奥林匹娅斯低声说,她转向信使,“我们很高兴成为保森尼阿斯的客人,我们知道他是我们的朋友。”
在树林后的空地上一栋古老庞大的城堡里,他们得到热水澡,可口的食物和酒,温暖的床。保森尼阿斯把妻子留在了这里,虽然其他军官的妻子都在派拉。她是个又高又结实的山里姑娘。天性纯朴,对世界一知半解。她的丈夫在他们相遇前遭人错待,这件事她不太清楚,但是他会报仇的,这些是用来对付敌人的朋友,应该受到欢迎。但是要对付谁才需要王后这样的朋友?王子为什么在这儿?他不是伙友军团的指挥官么。她把他们安置的很舒服,但是孤零零地躺在保森尼阿斯每年来上两三个星期的卧室里,她听见猫头鹰和狼在嚎叫,身边的黑夜变的更浓。她父亲在巴蒂利阵亡,她的祖父在珀蒂卡阵亡,第二天,在保森尼阿斯指定的向导的带领下,客人离开了,她下到岩石地下室点查箭头和储备。
他们穿过一片栗树森林,那儿的面包都是栗子面烤的,然后穿过一片冷杉林。太阳照在积雪上,充满整个宽广的地平线,这是地神设置的边界。奥林匹娅斯回头望向东方,她的嘴唇念着从一个埃及女巫那学来的咒语,她对一块特殊形状的石头念诵着,然后把石头丢在身后。
埃皮罗斯的雪已经开始融化了,为了渡过一条涨水的河,他们不得不在一个村庄停留了三天,他们的马拴在一个山洞里。最后他们到了米洛斯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