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然的女军官向着身边的男人伸出手去,用双手捧住他的脸上下摇晃。
看着男人笑嘻嘻地任他摆布的态度,梅莉莎放弃地叹了口气,放开手,拿下了对方的护目镜。
因为知道她是看到自己的素颜也不会僵硬的人,他也就随她这么做了。
“……真……的是漂亮的脸蛋啊~一天二十四小时都顶着这个一张不管谁都会被夺走视线和心灵的艺术品走来走去的感觉如何?”
“普通。反正我自己又看不见。”
梅莉莎为他这种真的什么都不会去想的诚实回答而打笑了起来。
她用涂着指甲油的手指擦掉笑出来眼泪说:
“你的这种地方真是让人没法抵挡啊。……我最喜欢了。”
这个时候,酒保说着“让您久等了。”拿来了两人的鸡尾酒。
“哦?你没点加冰威士忌啊?这个是叫……祖母吗?”
“是教母。杏仁甜酒和伏特加做成的鸡尾酒。——有点烈,所以只能尝一口。”
路西法多把那个自己还没喝过的古典敞口杯向着充满兴趣的女性朋友退了过去。
“很适口,味道又甜,很好喝啊~……”
“喂,说过很烈的,不可以和太多呦。——也许点教父更合适吧。”
路西法多拿回被喝了两口的杯子。梅莉莎听到了他喃喃自语出的那句话。
“这是所谓男女有别吗?”
“它们的基酒是不一样的。具体你问店主好了。”
军官不想要在专业人士面前滔滔不绝地发表评论,吧台里面优雅地站着的男人打了个招呼,开口说到:
“教母是用没有气味和味道的伏特加做基酒,教父则是用威士忌做基酒。其他还有以白兰地为基酒,加入杏仁甜酒组合而成鸡尾酒,叫做法国情怀。三种酒都是甜味的,但是酒精度数也都有三四十度,并不适合酒量不好的人。”
“哎呀,我不可以第一杯喝这么烈的吗?”
梅莉莎轻轻皱了皱眉毛,伸手去拿那杯在女性中很受欢迎的粉红色鸡尾酒粉红淑女。
“第二杯也不行。”
“如果我抱着醉得走不动的你,深夜里坐上出租车的事传进瓦鲁多耳朵里的话,肯定会闹得很麻烦的。”
“……我才不管他。都已经十天了还没跟我联系,肯定是事到临头又软了脚。说到底,就是个没骨气的肉脚家伙罢了。”
“等下等下,你说小瓦肉脚这我不否定,但虽然是这样,你就没有考虑过他是在为了最后的决战而在给自己鼓舞士气吗?”
“什么最后的决战,太夸张了吧。”
“可实际上就是剑已出鞘了吧?小瓦的态度就是想要破镜重圆,只是还没有放马过来而已。毕竟他可没有听到什么都不为所动的胆量,又生怕你对他没了意思,所以要把自己的身心都调整到最坚强的程度——咦?我这是不是拖了瓦鲁多的后腿?”
路西法多明明是为了维护友人而努力为他说好话,可是说着说着,却自问自答地发现似乎只是强调了对方是个多没用的男人而已。
梅莉莎不由得苦笑起来,她望着漂浮在鸡尾酒表面的蛋清的白色泡沫,静静地说道:
“就算不用你说,我也知道那个人的脆弱又。他是个温柔又纤细的胆小鬼。因为被两个母亲深深地伤害了,所以根本不敢直视最重要的部分。……说老实话,我并没有能愈合那个人的伤痕的自信。”
“我从莱拉那里听说了一点点,梅莉莎并没有必要为这个问题负起责任吧?你们都是大人,都是自己做了什么错事,就该自己负责任的年纪了。就算有给自己留下精神外伤的母亲,得出糟糕的结果的也是自己。如果不断重复同样的失败,那也不能全归罪在父母身上吧。”
“但光靠自己总是有无可奈何的事情啊。”
男人那公正但又严厉的话语,让梅莉莎不由自主地作出了反驳。
“十五岁的你可以为了改变自己做出行动,瓦鲁多就做不到吗?”
“……我觉得瓦鲁多没有我那么强。”
“他要是真的比十五岁的女孩子还没用,也就根本做不了职业军人了。为了逃避才把弱小当做借口,这就跟说放着我不幸下去一个样子。瓦鲁多在直视自己弱小的原因,然后产生自己已经是大人了,已经不再是会被父母的任性伤害的孩子的自觉。什么一直是弱小的,这根本就没有根据。想要得到幸福的话,那么就不要逃避,变得强大起来。不只是对你而已,瓦鲁多也开始对自己正面挑战了。他不再逃避,而是去努力,也许正是为了得到你的夸奖吧。只要他努力,就会产生自信。对自己的自信和满足感可以痊愈精神上的外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