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天成退了几步,满意的端详了一会,便足尖轻点,跃离了红绣楼。
陆天成当然不会天真的认为红绣楼的人会轻易放过自己,毕竟俏姐儿死在自己枕边,而红绣楼里就在刚刚,又出了一条人命。
不必有他想,陆天成在这种时候,只会去一个地方。
三山阁。
三山阁很是古怪。它算不得门派,却有自家心法武功。三山阁势力庞大而可怕,其可怕之处就在于没人知道它究竟势力大到什么程度,没人知晓它是如何运作,更无人知晓阁主的真面目。走在扬州的路边,总是能听见说书先生吐沫星横飞,“若是哪天武林盟主跳出来跪在三山阁总阁主面前,那也没什么可称奇的。”
若说江湖上有谁敢与武林盟叫嚣,非三山阁莫属。偏偏三山阁是个独善其身的地方,不受制于武林盟,却也从不加干涉。因此江湖上鲜有纷争,武林盟一统江湖,与三山阁处的还算是融洽。
扬州郊外的一片竹林后,坐落着如皇城般繁华宏伟的建筑群,那便是三山阁。三山阁内复杂如迷宫,陆天成却轻车熟路的来到一扇不算起眼的拱门前叫了门。不多时,门内便有个温婉的声音问道,“来着何人?”她虽是发问,在陆天成耳中却是柔媚的娇嗔。陆天成fēng_liú不可言喻,声音中带着三分笑意,“可是仙兰妹子?许久未见,也不知妹子是…”陆天成的话还未说尽,门已被粗暴的打开,门内仙兰隐在一眉目妖异的男子身后,正眼带笑意的看着陆天成,那男子脸上却似覆了层千年冰霜,冷着眼盯着陆天成。
陆天成却不甚在意,大摇大摆的走进去,“忧夜,你也在啊。”杜忧夜冷着脸,“你这口气,倒是不希望我在。”说罢竟真的不顾仙兰的拉扯往外走。陆天成自顾自的斟了杯酒,笑意盈盈的看着仙兰道,“你哥哥走了正好,来陪我喝两杯。”仙兰便松开了杜忧夜的袖子,低笑着任凭陆天成那带钩的目光上下打量。杜忧夜终是没迈开出门的步子,回身拉过仙兰,阴着脸对陆天成道,“别打仙兰的主意。”
陆天成把玩着酒杯一饮而尽,仍是那副公子哥的笑脸,“我可是真心喜欢仙兰。”说罢又递过去一道眼波,仙兰的双颊红成了番茄。杜忧夜知多说无用,陆天成本来就是个浪子,薄幸惯了的人,便是一根发丝,都带着一股子浪荡的味道,杜忧夜遣开仙兰,索性开口问道,“你莫要妄想躲在我这里,别说我只是重山阁阁主,便我是总阁主,也不会搀和武林盟的血令。”
似是微微的叹了口气,陆天成抬眼看着杜忧夜,“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会来找你。”
杜忧夜听闻此言,也给自己斟了杯酒,与陆天成相对而坐。见陆天成许久不说话,杜忧夜心中便明白了几分。“公子无心?”陆天成眉心一动,忙抬眼看着杜忧夜,口中还不忘了那些酸词烂句,“得贤友聪慧若此,乃是我毕生荣幸,若是这血令从我口中说出,陆某只怕要被碎尸万段了。”
一语言中,杜忧夜反倒皱起了眉头后悔自己说出来,若是这浪荡的淫贼就此消失,真是江湖一大幸事。杜忧夜微微懊恼道,“你神功盖世,江湖上叫得出名字的又岂是你的对手,若说棘手,也只剩这么一个人物了,不过也好,你接了这血令,可想好要在哪出立碑长眠了吗。”陆天成又斟了杯酒,掏出怀中的血字信封,无奈的甩在桌上。杜忧夜看着那血字信封,妖异的双眸中现出了一抹不知意味的神色,“公子无心,终究成了武林祸害。”
陆天成不解的看着杜忧夜,“武林祸害?”杜忧夜看着一脸疑惑的陆天成,见那几分疑虑的神情却不似作伪,便无奈的摇头道,“同你一样,都是江湖败类,拈花惹草,视人命如草芥。”陆天成却没有反驳,抬头饮尽杯中酒。“你只说要怎么杀了他就是。”
杜忧夜不答反问,“陆天成,你fēng_liú江湖,可曾有过真心?”
陆天成抬头看着阳光刺目,眼神也茫然了几分。“谁知道呢。”真心不过随口一言,对于陆天成而言,当下是软语温存便足够,至于过后是什么,陆天成早就不再计较。
见陆天成这般模样,杜忧夜幽幽叹息,“那便有些困难了,公子无心,只能被至爱杀死。”
陆天成听闻此言,眼神从茫然中抽离回来,耸肩大笑道,“难道要我陆天成,去让一个男子爱上我?”
杜忧夜却闭目不语。良久,杜忧夜听到陆天成凌乱的脚步似是要离开,便开口道,“江南万岳府的柳老爷子,你知道罢。”
☆、柳无心
说到江南万岳府,自然不得不说太湖。“三万六千顷”说的是太湖不假,“周围八百里”却实实在在说的是万岳府。远远观望,太湖沿岸那别致绵延的建筑群便是万岳府,说不尽有多少间江南风情的楼台香榭。
江南万岳府做的是太湖的买卖,酒楼、船队、珍珠、丝绸…和太湖挨得上张的,万岳府都做。说富可敌国,还有些委屈了万岳府。但万岳府也绝不是简单的富庶,十年前,柳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