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鹿屿估摸着罗星棋应该吃完午饭了,便捧着洗好的衣服准备去国际部还给他,下楼的时候他把衣服抱在怀里,略微凑近闻了一下,那种松雪的味道被自己劣质肥皂的刺鼻气味掩盖住,淡了很多,要仔细分辨才能闻到,鹿屿有点惆怅地叹了口气。
这还是他第一次来国际部,跟普高部简直不是一个世界一样,跟他擦肩而过的人看起来都那么成熟自信,无忧无虑,跟自己把校服穿得一丝不苟不一样,他们把校服穿得很随意,但很好看,鹿屿捧着手里的衣服站在门口,教室里只有零星几个人,有人从后面点了一下他的肩膀。
他回头,一个女生往后一闪,嘴里“哇喔”了一声,笑mī_mī地问他,“你找哪位?”
杨婉兮有点被面前少年的容貌惊到,听说他要找罗星棋,“哦——”地点了点头,
“他在体育馆篮球场,今天中午——”
她抬腕看了看表,“有场球赛,估计还得一会儿。”杨婉兮八卦的雷达全开,笑眯眯地凑近,“你要不要进来等他?”
鹿屿微微往后让了让,抿了抿唇,“谢谢,不用了,麻烦你把这个交给他吧。”
他把怀里端着的衣服珍而重之地往前递,杨婉兮认出这衣服是挺久以前罗星棋常穿的,心里的八卦之魂简直要沸腾,她心念电转,指了指体育馆的方向,
“要不你自己给他送去吧,他正好打球没带衣服。”
鹿屿想了想,点点头道了声谢走了,杨婉兮扒着门框盯鹿屿的背影,这小身板,这长腿,啧啧,哪里拐来的小可爱。
鹿屿进了体育馆的门就听到一阵阵的尖叫和运动鞋在地板上摩擦的吱嘎声,他站在看台边上,一眼就看到罗星棋穿着白色的球衣,手里运着球,灵活而游刃有余地穿梭在人群中,三步上篮,稳稳地中了一颗空心球。
身边的女生们欢呼起来,拼命叫罗星棋的名字,他浑不在意地跟队友击掌,健壮的手臂高高扬起,然后揪起球衣的领口擦掉下颌聚集的汗水。
鹿屿不知是不是自己在发烧的原因,五感格外的发达,他难以控制自己的目光追随着罗星棋,看他迈开矫健的长腿奔跑,看他笑着露出一边的酒窝,眼睛弯出好看的弧度,看他耳朵上一闪而过的六芒星。球场上那么多人,罗星棋不是最高的,可他最耀眼,好像会发光。
女生们在他身边争论着罗星棋跟萧骏到底谁当得起校草的称号,突然一阵骚动,原来是罗星棋看到了场边的他,跑了过来。
罗星棋还在喘,他叉着腰,站的离鹿屿很近,鹿屿不得不仰起头看着他。
“你来了。”罗星棋嘴角上翘,看着总像是有什么开心的事的样子。
鹿屿被他那双黑而深的眼睛注视着,不由得低下了头,点一点,
“衣服洗好了,你的同学说你们在这里打球。”罗星棋出着汗,身上的味道几乎让鹿屿迷醉,他偷偷的深呼吸。
罗星棋弯腰伸手端起了鹿屿的下颌,皱眉打量。
白皙的看不到毛孔的脸上浮着两团不正常的潮红,惊讶睁大的眼睛藏住了双眼皮的折痕,虹膜上浮着一层薄薄的水汽,眼睛里璀璨得像盛着星光。
气氛无端变得有点暧昧,周围响起女孩子们的惊呼和窃笑,鹿屿一偏头躲开了罗星棋的手指,
“我走了,谢谢你的衣服。”
罗星棋握住了他的手臂,一手覆上鹿屿的额头,
“你在发高烧,你不知道吗?”
鹿屿还是愣愣的,今天的自己太奇怪了,简直像脑子不会思考一样。
罗星棋回去拿起手机钱包,交代了一声,跑过来拥住鹿屿的肩头,
“带你去校医院。”
鹿屿感觉像踩在棉花上,用力低头看着脚下的路,很怕自己一脚踩空从云端跌落。
医生再见到鹿屿简直有点没脾气了。
“又怎么了?”他盯着屏幕伸手,“卡。”
鹿屿慢吞吞的从制服口袋里掏出学生卡来,罗星棋接过来递给医生,瞄到上面的字一愣,有点难以置信地看了鹿屿一眼。
鹿屿几次想开口说,你走吧,我自己可以,从小我都是自己的。不知为什么,在罗星棋轻柔但坚定地揽住他肩膀在楼梯上跑上跑下的时候,没有说出口。
一直到他躺在安静的注射室的床上,觉得脚下的云彩都跑到了身下,高热拉慢了他的思维,他涣散着目光注视着罗星棋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捏着瓶水一气不停地喝下一大半,喉结上下滚动着,有水珠顺着脖子流进锁骨的窝里面,溢出来流进胸口里。
罗星棋觉得有点好笑,他最近几天好像和这个小孩儿犯冲,每次见他不是在受伤淋雨就是在发烧,和昨天成熟冷漠的神态不一样,今天的鹿屿像个小动物一样,湿润的眼神盯着自己,如果眼睛会说话,那肯定是在不断地重复:“不要走,不要走。”
罗星棋看他盯着自己喝水,拿起床头的水问他:“想喝水?”
鹿屿在枕头上摇摇头。
手机响了一下,罗星棋掏出来看,“萧总攻的后宫”群里杨婉兮发了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然后@自己:“上课啦,小可爱把你拐哪去啦?”
罗星棋失笑,小可爱,小倒霉还差不多。
鹿屿盯着他的笑容,轻轻地说:“你走吧,真抱歉一直麻烦你,钱我过两天给你送去。”
罗星棋点点头,“不急,我暂时不用钱。”
他叉开腿坐着,手肘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