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天,皇上竟然自己带着圣旨来,宣称替皇上宣旨,当众宣布我为国师……我不想当啊!怨怼地瞧着他,他就是笑。我发现这笑容简直比逢春那种让人莫名所以的笑还让人胆跳,让你感觉你明明知道了他要怎么对付你而你只能等着接受,却毫无反击的能力……
唉……无力啊……
我只能求救地瞧着师爹,他也笑,不过是在示意要我放心。
当然,当了国师,皇上也拨了座府邸送我,就在皇宫边儿上。
可家中有人有孕,不宜搬迁,否则会动到胎气。虽然我家自我娶妻后,人口成长数倍就是算进常常来蹭饭的两小舅子、常常来研究老婆的师父、陪同而来的师爹、皇上,确实是需要个更大的宅第来容纳这些人。不过,既然对老婆不好,我就宁愿守着这小院子,和老婆过着两人生活。
可这两人生活……
自从他亲自从神医柳无色口中证实了有孕在身,他就死活不让我碰他了。
「辜英!你给我滚远点!」老婆一脚踢来,唉唷!痛啊!
「我看个书你也不安分!贴这么近干嘛?」他吼。
「我……」我揉着腿,他真踢啊!
「皇上让你当国师,你好歹去宫里奉献点贡献,别老在我跟前碍眼!」老婆张眉怒目的。
「皇上没让去呀……我……」我担心你嘛……「你肚子渐渐凸出来了,我看着心惊啊……在你周围保护着,总有好无坏的……」
「辜——英——!」他气得摔书。「我跟你说过几次了?你拿我的话当耳边风啊吹过就算啦?我说我自己会……」
「会照顾自己,我别瞎操心,自己去干自己的事才是正经……」我把老婆的话接下去说,是,我都会背了。我哪敢拿老婆说过的话当耳边风啊?!我都老老实实记在心里了!「……可我就是忍不住嘛!」
「你……」他脸色冷了下来,又开始不理我。
老婆最近没那么犯懒了,甚至叫胡嘉帮他带来顺来发的帐簿、公文,让他在家工作,可我怕他怀孕累着,总会叫他歇歇。他就生气,说我是存心让他歇成一个废人。我便安抚他说:冤枉啊老婆!……不过,就算你真成了废人,我也会好好照顾你的……。结果为自己招来一顿拳打脚踢。好……老婆动一动对身体好!呜……痛……
他一个大男人怀孕,哪儿也不能去!就算想去外头走走,也必须遮遮掩掩地搭马车去人迹罕至的地方,可他一坐上车就开始头晕恶心。连门都出不了,只能闷在屋里,也难怪他脾气会这么大。
有时他突然想到要吃什么,三更半夜的我也得去给他买回来,不然,他就开始跟我冷战,把我赶得远远的。
老婆吃东西呢,现在可累人了,这两天要吃辣的、过两天要吃淡的、隔个两天只吃面不吃饭、岔个两天只吃菜不吃肉……每天变的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煮了。
煮菜现在成了我最累人的一件事,煮饭前都得事先问:大爷,您今儿个想点什么菜啊?他答:随便!
可我煮上的菜,被挑三捡四的他没一样肯入口。前两天好声好气地哄他,要他为肚子里的小孩想想,他又开始刷下冷脸:「要我吃是吧!我吃!我吃撑我自己!」我夺下他的拼命碗筷,将他紧紧锁在臂膀里,他挣扎了一下,在我怀中僵硬了好久,最后气愤地责怪他自己,怒得发着抖说:「我是怎么了?到底怎么了?……这不像我,这不是我!」我只能抱着他、安慰他,无能为力的感觉油然而生,为了他,心好疼……
为什么怀了孕,大爷整个人就不对劲了?有坏东西作祟?背后灵?地缚灵?还是肚子里那个小宝贝故意整我们夫妻俩的?
然而日子还是这样过着……胡兴嫌我太黏他,他受不了,一受不了就开始发脾气。
我不怕他骂我打我踢我,我就怕他跟我冷战:冷冷地看他的帐本、冷冷地不响应我任何体贴、冷冷地从我面前走过一眼也不看我。我就是怕!
那种钻心的滋味,真不好受……
有人慕名而来找我去看地理风水什么的,我都尽量能推就推。因为我实在不想让老婆离开我视线,看着他好好的,我心里才会踏实。谁晓得我推掉工作这码事被他知道了,他气得不准我吃晚饭,把我赶出厨房,自己一个人锁在厨房里把所有饭菜吃光光。当晚又把我关在房外,不准我进去睡觉,我只好去睡书房。天气有点凉,让我担心老婆睡到半夜会不会冷?
那次以后,他让小朱每次收到拜帖就跟他通报,劝我把工作接下来,如果我不听,他会一直跟我冷战……到最后,我只能接受。
所以现在,我正站在信州常丰的深山里,为专程至京师请我远道而来的陈雅青寻一个能旺族出高官的穴位。
方才身在山外看山,确定了此地地理之佳,便单独纵身入山查看,可是入山后,却发生了件让我引以为奇耻大辱的事:我迷路了!
照理说,我身上带足了装备,又会观天体、方位、地势,迷路的状况绝对不可能发生。
可是这里的山像雾山、林似迷林,罗盘竟发挥不了作用,天体、方位、地势因雾迷障而无法观之。
心中一紧。
莫非我走到高人所布的迷阵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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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胡兴坐在铺着软榻的太师椅上,对旁边茶几上的帐册视而不见,耳朵留意着院门外的声响。
三个月前,叫辜英接了趟远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