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想道:“累的。”
王茂点头,一脸“老奴都懂”的样子应了两声。
李想不打算解释,只清冷道:“今日免了早朝,让皇上好生歇息便是。”
王茂恭敬应声,看着男人匆匆离去,叹了口气。
近日朝上事务繁忙,大小尽数落在了右相身上。虽是欣慰右相的能力,王茂不免担忧几分。
这样的人,若是谋逆,当是可怕至极的,即便挂了面首的名头,怕也奈何不得什么。王茂忧心忡忡,龙榻上的皇帝却是睡得香甜。
日上三竿,袁思是被熏醒的。
一股子脂粉味,呛人的紧。袁思挣扎着起身,便见女子端端坐在床头。
“皇上醒了?可要喝杯茶水解解渴。”女子殷勤地端着茶盏过来。
然而,袁思尚迷糊着,须臾才看清来人,哑着嗓子道:“沐惠妃怎么来了。”
女子貌美如花,肤色如雪,恰应了她的名字,沐雪。
其他妃子尚且不清楚,然此人袁思却是识得。当年填充后宫时,左相硬是将他的侄女塞了进来。
左相是先帝的老臣,袁思尚有几分顾忌,连右相也是默许的。
沐雪浅笑艳艳,“臣妾自然是想皇上了。”
袁思盯着她手里的茶盏,接过抿了一口。尽管他素来不翻后宫的牌子,然表面功夫尚且要做足。
这茶,倒是比右相的好喝多了。
只是还是很苦。
大抵是心里窝囊的苦。
袁思叹了口气。
沐雪道:“皇上可是不喜欢臣妾沏的茶?”
女子抿唇,楚楚可怜的很。
袁思道:“这茶极好。”
沐雪笑,“皇上喜欢便好。”
女子生得娇俏,年纪却比他还小半岁。
如此年纪便是个惠妃。
后宫地位还与右相齐平。
思及此,袁思不动声色蹙了蹙眉。
“皇上醒了?”扇门被人打开来,王茂进来禀道,“刘婕妤还在在外面候着,皇上可要……”
感受到皇帝的视线,沐雪笑道:“臣妾怕扰了皇上。”
她不也扰了么。袁思腹诽,随即道:“人都来了,便让她进来吧。”
宫里寥寥几个妃子,却个个生得好看。
女子行礼问安皆是规规矩矩。只是站在沐雪身旁,便黯然失色了几分。
不过,袁思依旧提不起兴趣。
只听她们绵里藏针寒暄着话,耳朵都觉聒噪了。
王茂不时又来通禀几声,袁思甚为不耐,便打发了她们。
不过昨夜召幸了右相,怎的一个二个都跑来了!
其实,也难怪。
皇帝一直借着年纪尚小的缘故,日日不翻牌子,连给那些个妃子见面的机会都没有。
这会子好容易翻一个,偏还是个男人。
沐雪心下不满,面上挂笑,含酸道:“皇上今儿的早朝都免了,昨夜真是太累了吧。”
至于男人怎么侍寝这回事,她们不甚清楚,约摸听得一二,想来与女子差不多的。
早朝?袁思方才注意到外头的天色,便唤了王茂进来。
王茂看了看两个妃子,只道:“右相看皇上太累了。”
果然是右相。
袁思不由得暗自恼了两分。
若非右相,他哪里连早朝都没精力去了。尽管他这个皇帝只负责坐在上头,袁思还是会去。
什么都不懂便也罢,若连朝也不上,那可真真是荒唐了。
见皇上不搭理,沐雪又道:“皇上宠幸李贤妃,可也要记得臣妾啊。”
刘婕妤附和道:“是啊,皇上不来,臣妾总觉得想念的紧。”
袁思敷衍道:“朕自会记得。”
只看二人胭脂水粉涂满了脸,袁思脑里不由得浮起右相的脸。
右相生得刚毅,这番对比显得干净清爽多了。而且,味道淡淡的,比她们好闻多了。
想着,袁思不自在红了耳根,好在没人注意。
袁思尚且百无聊赖,目光一转,“你这木簪子倒是特别。”
刘婕妤有些受宠若惊,忙摘了发髻上的木簪下来,“臣妾家境微寒,便没什么值钱的首饰,浅学了这雕木手艺,也算是玩乐着打发时间了。”
袁思来了几分兴致,顺手拿过这簪子,“当真极好,不过,这个难做么。”
宫里富丽堂皇,这样的木簪委实少见,可以说有些粗鄙了。
刘婕妤道:“并不难做。”
袁思把玩了一番,“那,你可教教朕?”
刘婕妤似是欣喜,“自然……”
沐雪恰时打断,“这等百姓家的粗俗玩意,皇上莫要脏了手才是。”
袁思眉头稍蹙,“朕瞧着新鲜。”
随即转过头,“除了簪子,可还能做别的什么?”
刘婕妤柔顺道:“百姓家的手艺自是多的,除了木簪,还有些木镯,木扳指……”
袁思眼睛微亮,“木扳指,这个好。”
刘婕妤道:“木扳指若是花样简单些,便也不难。只是,皇上若要做,可要量好尺寸,做出来方才合适。”
待到晌午,袁思方才打发她们离去,顺便拒绝了沐惠妃楚楚可怜的陪膳要求。
虽是皇帝,袁思却节俭的很。几个小巧精致的菜样,他一人便足够。
只是,今日的菜似是多了些。
王茂道:“皇上劳累,老奴便自作主张添了几个滋补菜,望皇上恕罪。”
袁思摇头,“王公公尽心侍奉,朕怎可能怪罪。”
端起汤碗喝了一口,似是想起什么,“右相可还在宫里?”
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