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翘。
“他什么时候再回来?”马尔斯仰脸问她。
“很快,”安东尼娅揉了揉他的头发,“圣诞他会回家。”
“我开始期待圣诞了。”马尔斯摸了摸脖子里挂着的小相机,里面保存了许多狄伦带着他四处疯玩的照片。
……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狄伦仍旧很少能回家,但他渐渐开始给马尔斯邮寄明信片。
从世界各地送来的明信片。
巴黎、莫斯科、车臣、柏林、伦敦、巴格达、大马士革……很多很多的明信片,马尔斯通通把它们锁进了一个小箱子里放在自己床边。
这年他刚过完五岁生日,除了收到一个遥远的视频祝福,狄伦还同时送来了一张不知在哪个海岸边拍下的照片。
照片里的黑发男人只穿了件白色t恤和棕色短裤,他单手握着条几乎和身高齐平的巨鱼,另一手叉腰,对着镜头摆了出副神气十足的得意笑脸。
真傻。马尔斯对着父亲标志性的一口白牙下了个评价,手指抚过那双在阳光下仿佛泛起了金色光辉的绿眼睛。
他把照片翻到背面,发现了一行手书——「世界是圆的」,致 我的 小小马尔斯。
世界当然是圆的。他的爸爸一定是以为他跟自己一样的傻。
马尔斯嘟起嘴不满地咕哝,却还是将照片认真地放进小铁盒中,宝贝地盖上了盖子。
……
七月,国庆日就要到了。
狄伦说要回来带他们去华盛顿看游行。
马尔斯早早地开始准备,他还没去过东边的城市,据说那边比较冷,要不要多带些长袖?马尔斯挠了挠头,继续自己把衣服装进箱子里,打算等收拾好后请妈妈来定夺。
噢,得腾个地方给他的小铁盒。
放哪儿好呢?马尔斯在箱子里移移挪挪。
门铃响了,马尔斯听到安东尼娅从隔壁房间出来,下了楼去开门。
说话的声音一直持续。
怎么谈了那么久?难道是爸爸回来了?马尔斯抱着小铁盒出门,一阶一阶走下楼梯。
不是爸爸。而是穿着黑西装的一男一女。
陌生的女人把国旗递给了妈妈,而安东尼娅没有接过。
马尔斯刚好听到那个黑皮肤的男人说的最后一句话:“……殉国了,非常……抱歉。”
“什么时候的事?他昨晚还有来电。”安东尼娅冷静得异常,甚至连声音都没有颤抖。
黑西装的一男一女对视一眼,最后那男人点了点头,女人才说道,“今天凌晨,您的丈夫在执行一个特种任务中发生的不幸。”
安东尼娅一直盯着国旗,没有回应。
“妈妈?出了什么事?”马尔斯慢慢地走过去,一手拉住安东尼娅的衣摆。
金发女人没有理会自己的儿子,她整个人都仿佛冰封在了沉寂中。
马尔斯于是望向门口的两人,希望他们能给他解答。那一男一女咬了咬嘴唇,望着他没有开口,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对这么点大的孩童陈述。
终于,冷冽的嗓音打破了静默,安东尼娅面无表情一个词一个词地说,“狄伦死了。”
马尔斯手里的铁盒砸到了地上,盒盖松开,里面的照片洒出了一片。
巨响声甚至让安东尼娅看向了他。
“抱歉。”马尔斯安静地说,“我会收拾好的。”
他蹲下身,捡起一张张的明信片与照片。
巴黎塔、好望角、青葱高山、浩瀚湖海……有些只有景致,更多的是狄伦的照片——他打猎的、捕鱼的、穿着军装的、单肩扛枪的……
很多很多。
马尔斯以前只负责把它们全塞进去,还从没全部取出来过。这个男人虽然不常回家,但其实早已融入了他的生活。
直到他捡起最后那张,照片向下,露出了背后的文字。
马尔斯将它拾起,抹去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
「世界是圆的。」
——致 我的 小小马尔斯
原来狄伦并没有说错。马尔斯平静地想。
世界是圆的,所以一切的一切都将回归原点。
就像人的生命,从出生到死亡。
就像他们的家,再度回归从前。
☆、双蛋特辑-孕期y 上
在经历了连续一个星期的干呕、腹胀、信息素水平激增后,威廉终于在马尔斯和小威尔的狗狗眼攻势下答应了去趟医院。
——主要还是为了威尔。
威廉一边穿上外套一边在心里不甘地嘀咕。
他看着在壁炉旁边装饰圣诞树的两父子,在心里对自己说,他只是受不了小家伙瞪着那双和某个人一模一样的大眼睛,用带着委屈哭腔的糯米音不停地劝他,“我不想看爸爸不舒服。”
对,一切都是为了威尔。和某个牛皮糖一样黏人的家伙什么关系都没有。
那边马尔斯突然侧过头打了个喷嚏,他吸了吸鼻子转过头,冲着威廉露出一个他所谓的“蠢到极点”的笑脸,俊美的面容仍是看不出年纪的年轻。
“准备好了?那我们走吧。”马尔斯放下手上的订书机,拍了拍小威尔的脑袋,“我带爸爸去医院,你留在家里,让饺子陪你。”
饺子是条黑背,威尔一岁的生日礼物,看家抓贼扔手榴样样在行。至于为啥叫饺子……这个哲理性的问题就需要当时牙牙学语的威尔来回答了。
窝在威尔旁边蹭着壁火热气的饺子听到了自己的名字,猛地抬起脑袋动了动耳朵,尾巴欢快地左右摇摆。
“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