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得仪清道:“岳不群这恶贼害死我们师父、师叔,此仇必定要报,这可教掌门师兄为难了,师父、师叔的仇只能由咱们去报了,眼下岳不群功力大增,又是五岳派掌门,我们武功不敌,要报仇更是艰难,我们只能勤加练剑,有朝一日必报此大仇!”仪和道:“是,不报这深恨大仇,咱们做弟子的寝食难安。”
令狐冲听到这里,大吃一惊:“怎地是我师父害死她们的师父、师叔?当日能同时杀得定闲、定逸师太之的,恐怕只有方证大师、冲虚道长、东方不败,但他们都未曾杀人。”令狐冲额上冒汗,拧眉想道:“那时师父早已习得辟邪剑法,只有师父……那日在二位师太身上,只发现针口大小的伤口,师父在五岳派并派大会上,刺瞎左冷禅的亦是两枚细针……”令狐冲越想越心惊,顿觉自己从未真正认得师父,忽然觉得可敬可畏的师父变得阴森可怖。
令狐冲顿时内心艰涩,自己竟被欺骗了二十年,却不曾识得师父的真面目,师父连二位师太都能下毒手,那所得《辟邪剑谱》必定也是使诡计盗来的,那小师妹亦是师父下的一步棋吗?令狐冲此刻想到林平之,顿时满心酸楚,怪不得林师弟处处提防,不能轻易相信他人。他认贼作父,挚爱的枕边人亦有可能是假情假意委与自己燕尔……现他双目已瞎,又有许多人觊觎他身上《辟邪剑谱》,容易遭人欺侮暗算,他如此悲惨不幸,我……我怎能再与他寻仇?
令狐冲想罢,便要到竹林去瞧瞧林平之。疾速飞奔几个时辰,终于到达竹林,走近木屋,却是见不到林平之。令狐冲登时着急,在竹林里找了一圈,也未见林平之身影。令狐冲越来越焦急,想到林平之甚么也看不见,江湖上又有许多人觊觎他祖传剑谱……
令狐冲正着急间,忽地听到一声“冲哥!”,寻声望去,原来是盈盈。任盈盈道:“冲哥,我爹爹把林平之抓走了。”令狐冲惊道:“任教主为何要抓林平之?”任盈盈道:“林平之与你师父均手握《辟邪剑谱》,我爹爹要对付你师父,必定需要林平之相助。”令狐冲道:“盈盈,你可不必为我说违心话,你若不齿我师父,直呼其名便是,不必以‘你师父’代之。”盈盈道:“冲哥,我没有……”令狐冲打断道:“盈盈,我眼睛白长了二十几年,看不清他真面目,林平之眼睛瞎了,却没真瞎,我眼睛没瞎,却是真瞎了。”
任盈盈道:“原来你知道了。”任盈盈知道他能承认岳不群真面目已是不易,此刻他心中必不舒畅,便也没再说甚么。
令狐冲道:“盈盈,我需上黑木崖,将林平之带下崖。”任盈盈道:“你真要依岳灵珊遗言,照顾林平之?”令狐冲道:“小师妹说的没错,林师弟在这世上孤苦伶仃,大家都欺侮他,很可怜,我需照顾好他。”任盈盈道:“那你小师妹的仇,不报了么?”令狐冲并未做答,竟像是未听到任盈盈话一般,兀自望天,沉沉叹息。
任盈盈盯他许久,才道:“我爹爹自负好胜,但也侠义肝胆,不会做过河拆桥之事。他只需拿到《辟邪剑谱》,定会好生照料你林师弟,你师弟若想下崖,我爹爹也定会派人送他,不会伤他分毫。”令狐冲道:“林师弟一人在黑木崖上变数太多,我需去看看。”任盈盈面色古怪,低头道:“林平之杀你小师妹,我以为你恨他入骨,想不到却如此关切。”令狐冲道:“林师弟屡遭大变,甚是凄惨,他杀小师妹我必定恨他,不过他却非真心想要小师妹死,再说,小师妹与他相恋,未必不是师父使的阴谋。”任盈盈听他这话,顿觉森然,如若岳不群为达目的,女儿都搭上,那岳不群实在是阴险到让人胆寒。
不日,令狐冲与任盈盈上到黑木崖,进到总坛大殿。只见任我行位居教主之位,向问天居左站,林平之在下方站着。听得任我行道:“林小子,老夫对你《辟邪剑谱》甚感兴趣,将你请上崖,便是要借你剑谱一阅。”林平之道:“任教主,你既想学我《辟邪剑谱》,却教人将我掳来,这便是你的待客之道么?”任我行大笑道:“林小子,你知晓我叫甚么?老夫取名‘任我行’,便是想做甚么便做甚么,我就是粗鲁将你掳上崖,你能如何?你双目已瞎,便如同废人,便是有绝世剑法又能奈岳不群如何?你将剑谱给我,我杀岳不群。你不费丝毫力气,亦报得大仇,岂不很好?”
林平之此刻心思万转千回,《辟邪剑谱》是自己的保命符,若是将剑谱给任我行,他得剑谱后,必将自己杀了。若是不将剑谱给任我行,他不会杀了自己,但定受他许多折磨。于是便心生一计:“每日传他一句剑诀,让他尽力医好自己的眼睛,医不好便不给他完整剑谱,待自己眼睛医好,凭他任我行亦不是自己对手。”
于是林平之便道:“任教主,我给你《辟邪剑谱》便是,但剑谱我已烧毁,所有剑诀都在我心中。任教主只需将我眼睛医好,我每日便给你一句剑诀……”任我行未等他说完,便使出一掌,将林平之击飞数尺,林平之登时大吐一口鲜血。任我行大怒道:“你要老夫独霸武林可以,你要我屈膝讨好你便是不能!老夫横行江湖数载,除了东方不败能将老夫囚于梅庄西湖底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