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没打算这个时候进行解释,而我身边的少年只是神秘又得意地挑挑眉,显然也不打算解释。
得墨忒耳无奈地换个话题:“这盒子……被安妮斯朵拉这样摔打都没破损麽?赫菲斯托斯的手艺还真是——”
不,打不开,应当是有别的原因。
“你,你们刚才说里面还有?!”安妮斯朵拉猛地抬起头来,带着小心翼翼的希冀与祈求看向我们。
我将箱子直接飘过来认真观察。
“我的陛下,显然夙夜不懈日理万机的您终于因为太过繁忙而遗忘了怎麽打开一个盒子之类的琐事。”灰色眼眸的少年愉快地抖着眉毛,“当然也可能是因为,亲眼见证火神赫菲斯托斯完工的那一位,不是您?”
我斜了他一眼,他也不知道在得意甚麽冲我假笑。跟着他大摇大摆走过去将手伸向那大盒的盖子:“这里有个非比寻常的精妙设计,还是我建议赫菲斯托斯这麽弄来着——嗷!”
我好笑又无奈地走到他旁边检查他的手:“你以为宙斯会不设下任何防备麽?”
“也即不管潘多拉会不会重新盖上,最下面的‘希望’都不可能出来。”他挑高了一边眉头看着我为他治好指尖的灼伤,“或者这是个炼金术与魔法阵的叠加?当里面只剩下‘希望’时就会自动触发之类。”
“很合理的推断。”我反复确定他的手没事才放下。
“那你现在打算怎麽办?”
“暴力破坏那层限制并非不可以。”直接回答了后一个问题,我将双叉戟变回权杖点在盒盖处,再次催动了那原不属于我的力量,“当然,力量的所有者亲自召唤更快速。”
盒子颤抖了几下猛地飞到空中开始摇晃,仿佛里面关着甚麽活物似的不停挣扎。盖子发出怪异鬼祟的咔哒声,却仍旧没有打开。
“总不会是刚才那个闹得很有点不体面的地震消耗了陛下太多气力吧。”铂金头发的少年将手搭在我肩上瞅着那个盒子,“直接触碰盖子的开关才会被灼伤,摔倒或是魔咒却不会造成魔力反弹的伤害,那就随便试试好了。”他邪气地一笑将手指向那盖子,在我阻止前念出了一串奇怪的发音,“阿拉霍洞开——”
瞬间觉得那发音有些似曾相识的我同时注意到盖子居然真的打开了——以一种被强力抽击的样式打着旋直飞出去,但更令人惊诧的是从里面居然站起来或是爬出来了一个小女婴!
自那盒子的内部、或者是那婴孩直接接触到空气的第一时间起,她开始离奇的迅速长高变大。伴随着她的出现神殿也似乎起了某种变化,那变化起初十分细微,却又难以忽视。
如同一直紧闭的房间打开了门和窗,仿佛久塞的小径清除了淤泥杂草,好似**涸的贮水壶终于加满了水、而下方受水壶中小浮舟的箭竿总算有了用武之地——没错,那朝气蓬勃、全然新鲜的生气裹狭着时光的脚步以越来越快的速度冲向这地,甚至卷起了气旋呼啸而来。
整座神殿被这生机盎然的气流冲刷着不断震动,我不是很意外看到唯一的凡人安妮斯朵拉晕了过去。
当那个箱中女孩儿完全迈出站定时,她已完全出落成一个粉妆玉砌般的可爱女孩儿。这个看起来如人类五六岁的女孩儿头戴精致细腻的小粒青金石与各色葡萄石编织的头冠,垂下的洁白头巾完全遮住了她的头发和部分颈项,但在巧妙点缀着各类琉璃水晶与黑曜石的同色裙摆的映衬下,她那双黑色的眼眸中流转着温暖与柔和,从最开始就一直定定看向我——
“哦?*瘢∥液酶咝艘怀錾就看到您!”她欢喜地衱畔蛭移斯来;
“梅林的胡子!莱尔这是你的私生女麽?!”身侧的少年在短暂的震惊后一把揪住我的袍子退开了两步,“你你你甚麽时候背着我跟谁生下的这个,这个东西!”
……即使能指着冥河起誓我从未与任何女神有过能生下孩子的行为,但她那张与地狱之王极为相似的脸让冥王自己也很震撼好麽?!
不,等等,这细腻的皮肤与轮廓——
“您定然是我的?*瘢 蹦桥孩儿,不,那衯神伸出手臂兴奋地眅∥业母觳步脸贴上来,“啊就是这个神力的气息v陡**瘢我终于从那漫长的黑暗孕育中诞生了对麽?抱歉让您久等了。;
“少来这套,你凭甚麽这麽叫!”暴怒的铂金少年此刻毫无他一贯坚持强调并为之骄傲的所谓世家仪态,他直接揪住她的头巾将她一把扯开,“离他远点儿你这个蠢货!总之我不承认!还有莱尔你最好想清楚怎麽向我解释这个!”
这小女神惨呼着被迫往后连连退了好几步,却又被她的长裙绊倒。头巾被扯下来摔在一边,上面的宝石掉了好几颗,而她捂着脚踝与膝盖可怜兮兮地雪雪呼痛。
“装甚麽可怜!胆大包天不知廉耻的你居然敢冒认一个马尔福的——”他突然住口,那双总是想着坏点子滴溜溜转的灰色双眼此刻几乎要掉出来那般瞪大了。
“呜呜呜——我没有,我没有想和您抢?*瘛…”坐在地上少女委屈地哽咽着,大颗大颗的眼泪从她的黑眼睛里滚滚而落,“可我也很高兴同时看到您啊,您是在责备我没有向您问安麽**瘢课液鼙歉!;
神殿里立刻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得墨忒耳眨着她的眼睛不断在我们三个之间来回打量,特别是不断微妙地流连在那个小女神因为拉扯与跌倒而露出散开的那一头微卷的及肩长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