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该找赫拉。”
“为甚麽不坐下来和我谈论这个呢,冥王陛下?”她耸耸肩又开始拨弄她柔媚的长发,“你料到我会说甚麽了对吧,但你完全不明白我隐秘的内心有多痛苦。美好的,甜蜜的,诱人的……那些埋藏在心头乃至我整个灵魂里的憧憬渴望——在我丈夫那张,请原谅,那张实在普通到不像一个神灵该有的脸与完全可称残缺的身体面前,玫瑰色的幻影统统化为了焦虑与折磨——若你知道我说这些话时有多恳切,你就明白我的感情有多真诚。”
“若你能帮助我摆脱他,你可以对我做任何事。”她白嫩的手离开长发移到了她裙摆的肩带上,此刻正仪态万千又风情万种地笑着,“而我,绝不反抗。”
我面无表情看着她。
“当然,不会有除了你我之外的第三者知道。”她更亲昵地靠过来用饱含暗示的声音诱惑道,“事实上,我还挺期待你这张英俊又严肃的脸露出点儿别的神情来呢。”
……这种时候,我那个可爱的铂金小情人说过的多毛咒或者门牙赛大棒应该很合适。
为甚麽先前我不是直接离开奥林匹斯山而只是离开神殿呢?反正那群神灵拖到明天也只是因为今夜荒淫达旦的舞会罢了。
冥王陛下有点儿忧郁。
事实上奥林匹斯的众神有节操的没几个——哦对,这话是我那位坏脾气又迷人的铂金少年说的,此刻的我深以为然——但敢于这麽直白向我表达某方面交易诉求的还真没有。
也许该夸奖眼前这位不愧是小爱神厄洛斯的?*瘢以及淫乐之神赫多涅的祖母;
“所以你怎麽说,英俊又富有的冥王陛下。”阿佛洛狄忒眨着她美丽的眼睛期待地看着我。
不想自己的沉默被误认为默许,我连个眼神都欠奉直接扭头就走。
这位女神显然很意外,但她立刻追上我烦闷地抱怨着:“好吧没错,赫菲斯托斯确实有精湛无比的技巧,能造出我们难以想象的物件摆设、首饰衣物,甚至是威力巨大的武器——但他就没想过给自己换一条灵活的腿麽?”
“若他想他当然可以,但他没有。我们有甚麽资格强迫同为神灵的他一定要怎样呢?”我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她,“况且若他那麽做了,你会、且只会爱他一个麽?”
“哦哈得斯,我是爱的女神,不是道德与忠贞的女神。”这位女神显然极为惊讶我的问题,“我追寻及赐予的就是爱,也只是爱。”她柔和地靠近我诉说着,“温柔的煎熬,痛楚的甘甜,喜乐的彷徨,纠结的快慰,哦——只要世间还有感情、还有神灵、还有哪怕仅仅一个人,我就要爱他们、我就会爱他们!若你也爱过——事实上你正在这美好的甜蜜里不是麽?请让你的爱情替我申辩吧。”
显然女神你是忘了自己的儿子厄洛斯为甚麽一离开安忒洛斯就永远长不大对吧②。
“你不断提到爱情,那就请别亵渎了你自己的神格。”我侧身避开一阵风带来的她的香气,“我以为等待、回应与互相的忠贞是必须的。”
“啊哈得斯——你真可爱。”她娇笑起来,丰满的胸脯也随之微微晃动,“你忘记了令我不幸的,是那该被咒诅的‘婚姻’麽?”
“起初憧憬计划得有多好,真的进行时就会有多失败。如此的违背常理却又被认为是习以为常,我简直要怀疑潘多拉的盒子在投向人间前是否也被某位远古的提坦在神界开启过。”阿佛洛狄忒美丽的脸庞带上了几分冷漠,“你看那些呼唤爱的人和被爱呼唤的人有几个是能互相应答的呢?应该去爱的人在当爱的时候往往不会出现,而耗尽心力去爱的人却没有非得回应你的道理。那些凡人都在祈求我让他们与某人一见面就该获得幸福,可谁又对可怜的我提醒过一声‘当心’呢?”
“所以他们只配如顽童捉迷藏,或是猛兽猎食那般彼此追逐躲避、争斗不休,互相折磨得百孔千疮精疲力竭时,才会明白那完美的境界永无可能实现。”
不得不承认,她话语中的某些言辞不知为何触动了我的心,但更多是令我反感与厌恶。
“也许世人当真无从想象那极致的情景能够出现。”我同样冷淡地扫了她一眼,“毕竟司掌它的神灵都不相信它。”
在被深埋的某些过往意识中,千万年后,我们这些神灵在人间也只会蜕变为泛黄的传说,会像人类无数相同的故事那般,一个个本该和谐美善的整体被迫一分为二。最完美融洽的那一对没有在恰当的时候走到一起,有一半迷失在眼花缭乱的世界,一半孤单萧索地徘徊迟疑;一半浑浑噩噩毫无所感,一半直等到时过境迁才追悔莫及。
我没有预言或神谕的权柄能力,因此无从判断这些想法都是怎麽来的。但我就是如此感知这般认定的,仿佛亲身如一个凡人挣扎求生过数次轮回。
“别玩弄字眼,阿佛洛狄忒。”我因这许久不曾涌出的恶感皱眉,“诚然,‘爱情’与‘婚姻’不完全等同,但彻底割裂开来显然更不妥当。源出乌拉诺斯的你,是如今无数不多的第二代提坦神。不要看轻你的职司,你不该这样无可奈何与迷茫蹉跎。”
“但那些可笑的身份并没有帮到我任何事!”她瞪起美丽的眼睛逼视我,“甚至,你这个第三代的小子都敢当面嘲弄我和拒绝我!”
“嘲弄是你的感觉,拒绝倒真是出于我。”我平静地看着她。
这位高贵与放荡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