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礼貌地点了点头。很不礼貌地不太想回答。
“我叫林冠木,力原的影视策划。”摩斯味介绍自己的时候,像一只飞到枯木上开屏的孔雀。
“你好。”许由这次是很礼貌地问好。
摩丝味居高临下地审视着柜台内的许由。许由仰着头的姿势很不舒服,刚想低下头,摩丝味就开了口:“曲总监让你在宛平广场等他。”
许由保持着仰着头的姿势,说:“不好意思,麻烦你传达一声,我在工作。”
“曲总监说,你有东西要还给他。店里,我可以暂时帮你看着。”摩丝味这句话,并没有多少挑衅的意思。更多的像是在说服许由。
许由看了一眼立在柜台旁的雨伞——摩丝味口中许由需要送还的东西,是该物归原主了。许由将书放回帆布包中,用面巾纸裹着那把钥匙,屈身拿起那把雨伞,才站起身来对摩丝味说:“那就麻烦你了。”
“有摄像头”这句,很没有营养也很不礼貌,所以许由不愿意提醒。而且,一只特地飞到枯木上才开屏的孔雀,是不愿意染指枯木的。
力原的工作时间是早九点到晚五点,摩丝味十点半来的店里。所以,十点半的时候,摩丝味就应该把消息告诉许由。所以帮许由看店这个好心的举动,也是他工作的一部分。对别人的分内之事表示感谢,也是许由礼貌的一部分。
许由没有从地下通道走,他从万都大厦的负一层上去,穿过万都广场上的天桥,来到宛平广场。
许由站在万平广场中间,六月中旬的上海,躺在地上就是二级烧伤。许由的手心出了汗,包裹着钥匙的面巾纸也差不多湿透。许由将湿透的面巾纸送进广场上的垃圾桶里,从口袋里重新取出面巾纸,擦干净手上的汗渍,又重新取出几张叠在一起垫在摊开的手掌上,将钥匙放在上面。
许由手指腹夹起擦汗的时候拢在怀里的那把雨伞,手掌没有碰触到伞身。许由重新回到广场中央,空洞的香皂味与着急的香水味在自己身边来来往往。许由看着阳光下自己的影子,觉得有点傻。
不知过了多久,另一个影子交叠在自己的影子上时,许由抬起头,看到了雨伞的主人。
“总监好。”许由恭敬地打招呼。摩丝味是这样称呼他的。湿透的t恤贴在身上,很不舒服;没礼貌的汗水从额头汇聚到下巴,只能在冲力及重力作用滴落到地上,更不舒服。
曲不言对“总监”这个称呼,也很不舒服。他没有让这个称呼进入他的耳朵,也没有说话。只是转过身朝着宛平大厦的地下停车场走去。许由反应了一会,跟了上去。
许由跟在距离曲不言两步远的身后。曲不言走路不紧不慢,许由跟得不远不近。
地下停车场里,潮湿阴暗的霉味与苟延残喘的汽油烟味争先恐后;气焰嚣张的发动机声与歇斯底里的喇叭声同台而擂。不着急的香水味,像是个心猿意马的过客;不紧不慢的脚步声,更是个逢场作戏的看官。
“你研究过云轴的剧本。”曲不言没有回头,这不是问句。这是调查许由后的结果陈述。
“云老师,才华横溢。”云轴,《犀牛》的编剧。研究影片的剧本,是一个影视策划最基本也是最必须的职责。曲不言用的“研究”这个词,让许由感受到了一丝丝认可。
他已经不是《犀牛》的策划,没有资格对剧本做出任何评价。“才华横溢”,是一个曾经的影视策划,该有的也只能有的尊敬。
曲不言停下脚步,转过头来看着身后的许由,轻描淡写地问:“你对所有人,都这么克恭克顺么?”
“达者为师。”许由也停下脚步,略带腼腆地看着曲不言,微笑着回答。他明白曲不言指的是什么。云轴是这两年才初露锋芒的编剧,比许由大不了两岁。许由尊他一声老师,正常人看来,多多少少都有些阿谀奉承的嫌疑。
只是许由,在研究过《犀牛》的剧本后,真的很钦佩云轴的才华,更加敬重他对剧本精益求精的职业操守。所以“达者为师”四个字,许由是无需思考便笃定而出的。他同样很感谢,曲不言选了“克恭克顺”这个词,而不是更加准确明了的“曲意逢迎”。
曲不言似乎没有认真思索许由脸上的那抹腼腆,转过身在自主取车缴费器上操作。
“冯千姜对影视的宣传有要求。” 曲不言的手,依旧在缴费器上操作。
“冯导,独具一格。” 这句,同样是一个曾经的影视策划该有的回答。
曲不言转过身,从西装口袋中取出手帕擦拭着刚才触碰过缴费器的手,不温不热地看了一眼许由。继而转身重回了地下车库的过道上。
称举足轻重的冯千姜为冯导,许由,也不是对所有人都毕恭毕敬。
作者有话要说:
太宰的废话连篇:
小由现在真的只想还伞啊。林冠木称曲不言总监,所以小由才改口的。
台词还是不多。不知道有多少客官有耐心看下去。
第5章 司机
地下停车场的空调应该开得很低,许由身上不再出汗。只是,骤冷下的汗水,让他时不时打着激灵。身前的曲不言停了下来,停在一辆朱红色的大切诺基前。低调的朱红色披在大切身上,低调地不着调。
“总监,谢谢您的雨伞。”这次,许由先开了口。
“你会开车。” 曲不言又一次陈述了一个事实。
“总监,我还要工作。”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