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一条**净的、路灯明亮的路段,丘杉又把地图展在邢博恩面前,邢博恩停车问:“走错路了吗?”
“不。”丘杉简短回答,手在地图上点了一下。
“长安路,我们在这?”
丘杉手指在长安路往前的一片区域画着圈。
“前面是……”邢博恩凑近地图去看,“白宿山旅游区?我们快要到了?”
“啊。”从距离上看,是不远了。丘杉右手捂住旅游区,摇一下头,左手食指在“长安路”三个字上点了三下。
邢博恩想了想,问:“我们不往前走了,今天在这里休息?”
丘杉点头,手往后指。
邢博恩转头轻声叫:“赵学富?”
赵学富呼气声已经变得很小了,身子虽然还保持坐着,看着却是一丝一毫力气都没有使,完全是瘫的。
邢博恩提高声音:“赵学富?”
“哎……”赵学富眼睛睁开条缝,眯着看前面,没有焦点。
“天太黑了,继续走不安全,我们打算今天晚上在这儿休息,等天亮再走。”
赵学富脸色苍白,表情朦朦胧胧,好像听见了又好像没听见。邢博恩等了一会儿,又唤了声:“赵学富?”
“哎?”赵学富两条眼缝朝邢博恩眯过去。
邢博恩重复道:“我们今天不走了,在这里休息。”
“哦……”赵学富应了一声,头偏向右边看着车窗外面路边的楼房,也有可能什么都没看。
邢博恩转回头,对丘杉说:“这附近的楼里可能还有丧尸,要不然你先去看一看,我和他在车里等你?”
“这个楼,”赵学富手抬起来打了一下车窗,马上又无力地滑落下去,说半句歇了两口气才接上,“拆迁,没人。”
邢博恩和丘杉都往窗外看,借着路灯的光确实能看见墙上写着一个红色的“拆”字,字外面还画了个红圈。一般楼上有“拆”字的也不一定就马上会拆迁,甚至里面可能照样住满了人,不过赵学富是出租车司机,对城市的道路和建筑都熟悉,他既然这么肯定地说了,多半是真的。
邢博恩道:“我先进去看看,没问题我们就搬进去。”
丘杉有些不放心,赵学富对这里熟悉是不假,可他现在意识不清晰,不是没可能认错指错。但把邢博恩留在车上她也不放心,赵学富已经感染了,万一挠邢博恩一下……不安全。
至于把赵学富单独留在车上,她提不出这样的要求,而且她知道邢博恩也绝对不会同意。赵学富还活着,就算感染了,也还是活人,那么在亲眼看到他变成丧尸之前,她们不可能放弃他。
邢博恩看出丘杉眼里的担心,宽慰道:“我拿着手电筒和匕首,只要看到丧尸,我立刻回来。”
丘杉只能点头,邢博恩笑着握住丘杉的手说:“放心。”
说完,邢博恩就下了车,打开手电筒走入黑黢黢的楼栋。
这栋面临拆迁的楼看着挺老了,五层,入口进去是两级台阶,台阶上就是一层楼,一层六间屋子,转过来两段楼梯到二楼,往上都如此。每两个楼层之间的楼梯平台便接着外墙,外墙上开一个方形的小窗口以透光。
丘杉一眼不错地盯着,待看见手电筒的光从一二层之间墙上的小窗口晃过,终于还是拎着菜刀下车,仰头朝上看。
不多会儿,手电筒的光又从二三层之间的窗口晃过,邢博恩上了三楼。
几分钟后,邢博恩走出来,对路灯下的丘杉说:“里面安全,三楼有一间房可以住,我们搬吧。”
首先要搬赵学富。
邢博恩拉开车门,看见赵学富半睁着眼,头歪在一边,心里有点打鼓,皱眉唤道:“赵学富?”
丘杉挤上前,照着赵学富的肚子捶了两拳,赵学富抬起头,先喘了口气,问:“**啥?”
邢博恩从丘杉背后探出头,答道:“我们就在这儿过夜,三楼,现在架你上去。”
赵学富手扒着车座边沿,想往外挪一点,却一低头从车里滚了出来,直接躺在了地上。丘杉弯腰拉起他一条胳膊架在自己脖子上,使劲站起来再往前一拱腰,把赵学富半背着,然后缓缓朝拆迁楼走去。
赵学富还好不太高,脚正好能踩着地,丘杉又走得慢,他还能跟上节奏自己走几下,没让丘杉太费劲。
邢博恩背后一个大包,胸前一个中号包,左手钢筋右手电筒,很快超到丘杉前面,用手电筒照着路。
丘杉自己上楼梯且得三秒一个台阶,现在拖着个赵学富,更困难了。偏丘杉不想让邢博恩上手,邢博恩看着**着急,噔噔上几级台阶,转身照着路,看着丘杉背弓得像只虾米一样,艰难地把赵学富;
走到一二层中间的楼梯平台,赵学富垂着的手猛地抓住楼梯扶手,拽得丘杉一个趔趄,不慎脱手,赵学富“咣当”坐在地上,一声疼也没喊。
邢博恩是看着他抓扶手的,知道他有话要说,便耐心等着。
赵学富先是喘了好久,接着手撑在地上想往后挪到墙边,但是手臂使不上力,丘杉走过去跨立在他腿两边,正面架住他的胳膊,把人拎起来一截用力往后一甩,赵学富“嗵”一声撞在墙上滑落在地,终于成功地靠墙坐着。
他光出气地咳了?*,一吸气又咳**,缓了半天才说出句:“谢谢。;
又过十多秒,他说:“我,不上去了,麻烦。到底,是死,就死这儿吧。谢谢,谢谢。”
邢博恩沉默良久,道:“我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