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会有办法?”他喃喃重复,然后反问,“哪怕我下一秒就化作一块普通的石块,再不能言语,你也能这样不放弃的守着我到死亡的那天吗?”
“能。”男子斩钉截铁的答。
“好蠢。”他毫不留情的吐槽道,“我不是上帝,你也不是我的信徒,就这么守着一块无知无觉的破石头,不如去找个有温暖有心跳会动会笑的活人。”
“虽不知上帝为何人,但信徒这一词汇分开来解,我多少还是明白的。信仰的囚徒吗?仔细想来,我并未有什么具体的信仰,虽研习过一段时间的佛法,我却自认并没有那样心怀天下生灵愿意为之付出一切的慈悲。我同样选择了在这山间与清风明月为伴,偶尔提笔写字作画聊以慰藉,却并非出于什么文人雅士的淡泊名利之故。”
“那到底是为什么?”他追问道。
“大抵是因为孤独吧。我尚未出生便得了一个不利六亲的批命,还未满月便被送往寺庙。虽有师傅悉心照料着长大,但我日日看着寺庙里一成不变的小天地里面,一心求得大道规律作息的师兄们,还有各式各样为着各种烦忧来求神拜佛的人,某天,我忽然就有了某种明悟,人只有自己吧,自己的理解,自己的心声。你听到的感受到得一切,话语、攻击、伤害,最后与别人无关,都只能你与自己对话排解。病了,死了,要离开了,也就安静跟自己告别。终归,不管幸福的人,不幸的人,人都是孤独的。孤独的来,孤独的走。在那刹那间,像是失去了这世界的所有联系的感觉。直到半日之后,师傅来叫我,我才回过神。那之后不久,我就不顾一切的下了山,开始了一个人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