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临歧的权势可不比杨子奂弱,或许也可以搞到药。比起抛弃过他们母子的杨家,他更宁愿去求不相干的人,而且薛临歧正好就在北平,是个难得的机会。
但是,他有什幺资格、什幺资本让薛临歧满足他的请求呢,身体……吗?
杨蘅无声冷笑,是了,在只手遮天的薛督军面前,ròu_tǐ之外,他确实没有什幺值得稀罕的,就这还要指望对方没有厌倦,没有新欢……但无论如何,为了病床上的母亲,他必须一试,可他该去哪找薛临歧?
抱定了决心,杨蘅将报纸翻回有薛临歧的那页,想得到更多线索……将参加拾捌号晚于东交民巷六国大饭店举办的舞会,虽然执笔人的字里行间透着讽刺,但这对杨蘅来说无疑是条重要信息,拾捌号,不就是今晚?!
然而,大名鼎鼎的六国饭店,出入皆是社会上层名流,可不是什幺人都能入内的。不过,听说为取悦顾客,舞会对穿着得体的美丽女士倒是放行得比较宽松。
……嗯,虽然并不乐意,但不得不承认,薛临歧发掘了他的某种天分,他说不定可以混进去。
眼看已经到傍晚了,时不我待,杨蘅一下精神起来,向身旁的周小婷道:“小婷,能不能借我些钱,回去再帮我向老师请两天假?”
“啊?你要做什幺?”周小婷被这突如其来的话吓了一跳。
为说服同学,又羞于暴露实情,杨蘅半真半假道:“我要去请一个旧识出手相助,但是他不在北平城内,需费些时日和盘缠。”
“哦……”周小婷思量着杨蘅平日生活并不阔绰,母亲又在私立大医院住了许久,多半是去借钱吧,杨蘅又在她耳边补了恳切的句“回学校就还你”,感念着同窗的不幸,周小婷掏出信封,将刚得的生活费分了杨蘅一半。
杨蘅连声道谢,而后下一站便下了车。周小婷扶上车窗,担忧而好奇地目送他远去背影……
六国饭店,顾名思义,英、法、美、德、日、俄六国资本组建撑腰,治安由六国军警宪兵轮值,中国军警无权干涉,是帝国主义的特权所之一,也是北平的第一社交舞台,权钱交换,刺探、避难……日夜在这富丽堂皇的销金窟中上演。
入夜,玉河桥畔碧草茵茵,金碧辉煌的五层高楼折射出刺眼光亮,冷傲睥睨着脚下的中国土地。今夜的六国饭店也是纸醉金迷,歌舞升平,大门口停着成排的黄包车与轿车,红男绿女身着礼服,优雅出入,在这片无懈可击中,唯独一个人有些窘迫。
杨蘅穿了条深蓝色的无袖礼服裙,最上端一个圆环挂住颈脖,呈三角形牵到胸口,后背却一片布料也无,全然裸露,直到腰臀上才有了下摆;下身左侧一直开叉到大腿根,走动时整条白腿在深色布料间晃动,十分显眼,再加上商家送的同色腿环,裸而不淫,性感高贵。
为什幺会选如此暴露的衣服呢?因为它打折。为遮挡平坦胸部,杨蘅又在外面穿了件垮肩小罩衫,再配上廉价的假珠宝耳环与发卡,黑色小高跟,没什幺东西可装的手包,杨蘅便用尽可能少的钱,把自己包装成了一个上流社会的“淑女”。
屏住呼吸随人流走入大门,幸好,迎宾人没有阻拦盘问他。舞会举办在楼顶花园,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杨蘅一路低头不语,小心翼翼躲避着人们的目光,甫进入露天花园,灯光暗了下来,昏暗麻痹了视觉,这让他松了口气。
鱼一般漫无目的地在人群中游走,关于薛临歧的只言片语不断飘入耳中,唯独就是寻不见本尊,杨蘅开始着急了,待得越久,他露陷儿的可能性就越大。今夜层云蔽星,风月不佳,但人间的风月场喧闹依旧,乐队声、碰杯声、人语声,烘烘渲染着精致的欧式花园,脂粉香与烟草味交织流溢,巧笑倩兮,任谁都说不清其中几分真意,几分逢场戏。
实在脚疼,杨蘅远离了那被幽紫灯光笼罩的人群,退到无人角落休息。他揉着脚,回想自己在舞池中听到的风言风语,其中不乏妙龄女子羡艳地称赞薛督军,不知怎地,这让他有点不舒服。
杨蘅正愣神,背后忽传来句“美丽的小姐,你为何独自在此?”,陌生的嗓音令他心惊,但他并不敢出声,只埋首遮掩。
“说句话来听听啊!”脚步已到跟前,见他不答,来人越发暴戾,甚至一把抓住杨蘅,强迫他转身,看一眼脸还无法确认,便直接将手从罩衫低伸进去摸他的胸!
“喝,果然是男的!老子盯你好久了,就说看着别扭,”确认着手下一马平川的触感,面目丑陋的中年男子恶狠狠道,“老实交代,你是哪家派的间谍,想刺杀谁?让我搜搜你有没有带武器!”
男人将杨蘅全身上下摸了个遍,不但未见寸铁,反而摸得自己有些心猿意马,杨蘅试图挣脱他铁腕的桎梏,艰难道:“我不是特务,我是来找人的……”,可男人质问他找谁,他又耻于以薛临歧为庇护,只缄口摇头。
“奇了怪了,你说你一个男人,穿成这样混进来图个啥,难道是送情报的?”杨蘅实在可疑,男人不肯放他,手底沿着身体曲线摸上屁股,又情不自禁地钻进腿侧开叉,“都穿成这样了,还穿个四角平裤多没意思,穿女人的三角内裤啊,哦,你这里倒是藏了把‘枪’,虽然有点小……”
中年男子“嘿嘿嘿”笑得猥琐,感到那粗糙大掌抚过yáng_jù,继续下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