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打还给灵妖。灵力越强者,所受伤害越重。
渊引的身子向后连连退去,口中的绿色液体喷涌而出,却不觉得痛,只是深深的疲累。她仍旧担忧的看着地上的弄弥儿,怔了半响,忽然微微一笑。
还好,一切总算是没有白费。
只是,自己大限将至。
阿尘,对不起,又亏欠了你这副身子。
阿卫道:“你若要救她,何不用你这身子去救下这千千万万的人?”
渊引眼带不屑,淡淡道:“这世上的人,生死与我何干?难道我就该必须牺牲么?”
阿卫一时语噎。
白色拂尘化作千万缕丝紧紧将渊引缠绕着,开始吸取着她渐渐弱下去的灵力,她渐渐地,闭上了眼睛。
灵瞳慢悠悠的从弄弥儿的体内飘了出来,似在弄弥儿的鼻尖探寻着什么。
阿卫微微皱眉,道:“你莫不是真的认她做你主人了?”他将手一扬,那灵瞳便缩了缩。
阿卫犹疑了一下,还是将灵瞳收回了。
月圆之夜,青鸟桥周围,人群肃穆,雅雀无声。
白衣的女子躺在青鸟的怀中,安静,祥和的睡着,仿佛在做一场美梦。
秦家楼的影护重重的围在青鸟桥外,高台下,密密麻麻的站着远香镇的人。
无人低声悄语,只屏住呼吸,看着台上宛若仙人一样的人。
阿卫抬头看了看,皓月当空。周围冷风肃肃,未至子时,青鸟隐约闪现着青色的光。
他向秦风颔首,确认已可以开始作法。
说是作法,也只是他一人,站在高台上,修长的身影在月光下,遗世而独立。
婆娑之门,天地顿开,月之阴,灵之恶,魂灭。
月光忽然在他面前形成几道光束,向着青鸟而去,白光照着人惨白的脸。
渊引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人们不由自主的打了个激灵。
从美梦中醒来,她只有泪,在她出尘绝色的脸上,面对现实,然后是深深的失望。
身体的血液在渐渐的冷下去,体内的魂魄在痛苦的挣扎,青鸟的眼角也是一滴滴的泪。渊引被阿卫的法力悬在空中,周围是无数根白色的线,绕着她渐渐形成五星的图案。
五星场落,魂神俱灭。
青鸟的煞灵之气被月光之灵激发出来,越来越浓,绞杀着渊引的心智。身体被五星场死死的困住,她几欲要挣脱,都被打了回来,随后又是一阵惨烈的叫声。
她忽然就想起在长生门中的霜蛮,她大抵也是在经历这样的痛苦吧,只是自己终究是没有帮她去找回她口中的玄参。
渊引大喊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人总是不放过我?”
绿色的血液从她的脚下滴了下来,呈现在白光里,是一张狰狞得变形了的脸。
没有人告诉她答案。
底下的小孩被吓得哇哇大哭,便立刻被身旁的女人堵住了嘴,被带着急急的从人群里离开。
那血液一旦被青鸟吸噬而去,煞灵之气便更重,一时让作法的阿卫身子动了动。
虽知此法凶险,但却再无别的方法,他在心里苦笑了一下,恐怕多年功力毁之一旦也是有可能。
可是奈何,那个人要长生之术。
口中吐出一口鲜血来,周围的人一阵惊呼,得了空隙的渊引,从五星场中打开了一道口子。
“快,快,灵物要出来了。”
阿卫立刻定住心神,念道:“月之灵,速来。”
白光越发快速的打到五星场中,缝合了裂口,渊引又开始痛哭的喊叫着。
渊引体内响起尖锐的叫声。
“阿卫,你们人不放过我,我必然让你们全部魂神俱灭!”
“啊啊啊”
凄厉的叫声回荡在寂寂的月色里,人群里是一片哑然。
仿佛是被白光燃烧着,越发炽热的光芒,让人睁不开眼睛。
已不知是过了少时候,凄厉的叫声渐渐弱了下去,直至于无。白光渐渐淡去,月色隐进乌云,光柱也消失了。
五星场仍旧发着它的余威,烤炼着一具绿薄薄的躯体。
殒命
心中一阵剧痛,她看着周围,以为自己在做梦。
护耳从门外进来,见她醒了,便欣喜道:“弄弥儿,你醒了?”
弄弥儿晃晃脑袋,指着自己,疑惑道:“我……”
忽然,她的笑容便停在了空中,前几日的奔逃惨象一一在她的脑海里浮现着,她睁大了眼睛。心里惊疑间,又不太敢相信。她安慰自己道:“怎么会,她可是灵妖啊,千年的灵妖啊。”
于是,她试探性的笑道:“护耳,我是在做梦吧?”
她的心里感到极度的不安。
护耳叹道:“傻,你没有做梦,一切都结束了。”
“你骗人!”
她粗暴的推开护耳,忽然向着门外狂奔而去。
她知道,他们一定是抓到她了。
护耳追在身后,喊道:“弄弥儿!”
她要确认,渊引仍是在好好的活着。
月色渐淡,邻家里舍的鸡鸣声也响起。
渊引已经脱了形,是一具闪闪发亮的植物草体,与她在凫凫山中看到的无异。朦胧的金光中,还能看到她在对着她笑。
弄弥儿无法止住自己的泪,却不知道在哭什么。
周围一片欢呼,她跌跌撞撞的穿过人群,用尽了这十多年的力气,赶到了五星场前。阿卫受到反噬,脸上青黑,虚弱无力,仍苦苦支撑。身旁的秦风,心里虽早已着急如焚,却仍旧在保持着一再克制的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