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虎。”
“是吗?”他无动于衷,“那你可以回去了。”
“啊?回哪?”我愣住。
“这是我的床。”他冷冷道。
这冷淡的语气,小气的性格,熟悉的死人脸,货真价实的麻花辫。
我赶紧下床给他挪出位置。
劫后余生,腰不酸腿不痛,还能去外院打套军体拳,这一定是刚才灵力的功劳。
我想到獐头哥也对我的灵力饥渴难耐,于是问:“宋大人啊,你能闻到我身上的味道吗?”
他就看着我,眼睛深不见底。
我被看得毛骨悚然,不由得跟他保持距离。
“你以后不用来上班了。”麻花辫说。
我瞠目结舌:“什……么?”
“……”大人说话从来不会重复第二遍。
这时我已经反应过来,觉得天摇地旋。
我被辞退了!
我丢饭碗了!
我还不起贷款了!
我欲哭无泪,满脑子疑惑。为什么啊,我刚才做错什么了吗?
经过一分钟三省吾身,我依然无法接受。
虽然我大概知道缘由了——离开结界,招来恶灵,自讨苦吃。
我是个有自知之明的鬼。被领导抛弃就抛弃吧,找到新工作又是一条好汉!
见我垂头丧气准备离开,麻花辫突然又道:“往后我不许你踏出地府一步。”
“啊?”我茫然回头。
“我养你。”他依然面无表情。
被麻花辫的惊天一语震得大脑短路,我跌跌撞撞回到自己房内,被吓得好几天不敢出屋。
麻花辫是表白了吧,一定是,肯定是!
王二哥让我别太担心,被判官大人看上是好事,出卖几次ròu_tǐ说不定就能提前投胎了,皆大欢喜。还问我还记不记得新手指引上“可走后门”一说。
我果断挂掉他的电话,表示愤怒。
几天不进食,我饿得够呛,没耐住还是出了门。谢天谢地,家里没人,这个时间麻花辫应该在上班。
我在地府食堂饱餐一顿,拍拍肚皮又走进花园晃悠。
工作时间的地府花园人寥寥无几,我走到先前被麻花辫拦下的地方,静置于亭中的真实之镜又映入眼帘。
我靠近仔细观察了一番,虽说是神物,但其实与普通古镜无甚差别。摆在人间,充其量就一件精美的装饰品。
不懂为啥麻花辫不准我靠近。
我凑上前照了照。
只见镜面出现我的脸,不过镜中的我打扮奇异:身着地府制服,头戴官帽,左手持玉玺,右手持惊堂木。看起来人模狗样,颇有为官之相。
我正想细细品味一番,猛地头疼欲裂。来自数百年前的真实灌入记忆之海,强行让我回想起过去的自己。
我曾是第二殿阎罗,因某种缘由擅自修改了生死簿,被大帝发现。大帝罚我历经六世贫穷苦痛的轮回才可归来。
而这一世恰恰为最后一次轮回。
这特么就很魔幻了。作为当事人,我没有一点实感,倒怀疑这面镜子的真假。
本来你在乡下种田,某一天突然有人告诉你,你是真龙天子,快快进京登基。换作是谁都不敢相信吧。
何况这面镜子传达给我的仅这点信息。
我完全没放在心上,掐准麻花辫的下班时间,继续在花园逛悠了几圈才回家。
第二天清早,门外传来急促的叩门声。
麻花辫向来喜静,平日里他家基本没人登门造访,这是头一回。
我心中奇怪,开了个门缝偷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只见前厅的院子里成群结队的鬼差,声势浩大,个个手持兵器,麻花辫孤零零地站在前面跟他们对峙着。
排在首位的是跟马面差不多个头的小矮子,他带着牛脸面具,向麻花辫鞠躬:“嘿嘿,宋大人,别藏了,大帝已经知晓此事。”
麻花辫没回话。
“那位大人也恢复记忆,他有权利选择自己的未来,嘿嘿。”
马面三句不离“桀桀”,这人三句不离“嘿嘿”,一定是传说中的牛头了。
“如果我不愿意呢?”麻花辫漠然道。
闻言,牛头语气为难:“宋大人莫要阻拦我等办差事,如果大帝责罚下来,大家都吃不了兜着走。”
厉害啊,把酆都大帝搬出来压老宋。
没想到麻花辫仍然不为所动:“无妨。”他的语气还是那么冷漠,“大不了玉石俱焚。”
兄弟,你的想法很危险啊。
“这……”牛头显然被他无所谓的态度吓到了,用袖子擦了擦额角的汗,“可那位大人隶属阴司,不独属您一人啊,而且……”
麻花辫瞪了他一眼,狠狠让牛头把后面的话噎了回去。
“滚。”他对一群来势汹汹的官兵下逐客令。
这岂不是很不妙,那群人必定回去跟大帝嚼舌根,到时候麻花辫别说乌纱帽了,连小命能不能保住都成问题。
麻花辫可是我的衣食父母,我绝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那个……”我走出门,默默举手道,“你们要找的人是我吧?”
紧接着,我收到麻花辫的绝对零度目光。
我缩了缩脖子,扛着巨大的压力跟牛头率领的鬼差大队离去。留下麻花辫一人在原地,我走了几步忍不住回头看他。
他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只不过没跟往常一样将双手拢在袖子里,很难得地自然下垂着,紧紧握拳。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明显的情感外露。
等回来我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