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你妹!”
似乎这一句简单的问候并不足以打消心头的抑郁,他跳下床,狠狠踢一脚箱子,“老子再理你一次,老子就是你便宜媳妇!”
说罢,举起箱子朝大门砸去。
惊天动地地一声响,大门应声而开,衣服散的一地都是,还有一两件挂在门口惊恐不已的埃尔隆德身上。埃尔隆德一手提着早餐,一手二指弯曲,形似一个问号,看起来像是要敲门的样子。
加利安手足无措手忙脚乱搓手顿足一阵之后,面无表情地迎上去,默默地把挂在学长身上的衣服收回来,顺手带上大门,在大门合拢的一瞬间,对埃尔隆德说,“你可以重新敲门了。”
埃尔隆德眨眨眼,看着关的死死的大门,一边思考刚才是不是早上没睡醒产生的错觉,一边重新叩了叩门。
门缓慢开启,瑟兰迪尔那张不食人间烟火的脸慢慢地出现在门后。
“刚才……”埃尔隆德的余光扫见瑟兰迪尔身后拼命往箱子里塞衣服的加利安,“我们还是出去吃饭吧。”
他伸出手,自然而然地握住瑟兰迪尔的手掌,顺势朝身边一带,“你的室友看起来怪怪的。”
“你知道林迪尔吗?”瑟兰迪尔跟着他向前走。
“那是我室友。”埃尔隆德的语调很轻,深怕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再引发一场海啸。
“好吧,应该是我们的室友看起来都是怪怪的。”瑟兰迪尔露出笑容。
“可是林迪尔说这个学校里再也找不出比我更怪的……呃……学生。”埃尔隆德抿起唇,“是不是古板到懒得理我?”
“偶尔。”瑟兰迪尔点头。
“瑟兰迪尔,实际上发脾气也是一种沟通。”
“嗯?”
“如果我真的让你无法忍受的话。”埃尔隆德轻轻点着头,“哪怕发脾气都比无视要好得多。”
“好吧,我记住了。”瑟兰迪尔的笑容加深,却又突然凝固在面颊。
“怎么了?”埃尔隆德的声音听起来很遥远。
而更遥远的地方,他分明看见自己一身华服,芳华正旺,眼角眉梢却难掩失落的沟壑,只一瞬间,他便收起了软弱,神色如冰如铁,转身的姿态僵硬而决然,似是要将自己与前尘一刀两断的决绝。
背后似乎有呼唤,如泣如诉,丝丝缕缕尽在耳畔,又远在天边。
他终究迈开脚步,从蹒跚到自如,不过短短数米,却像走完了一生一世……
胸口闷痛隐约,却终将淡去,他回过神来,望向埃尔隆德。
他的眼神清澈,像初升与天上的星。
瑟兰迪尔神智清明,但眼前模糊,所挂念的仿佛有无限辽远,异常重大,但又不知道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