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林迪尔学长试过了?”瑟兰迪尔反问。
“没有……”加利安摇摇头,眼神清澈的和初春融化的雪水似的,“不过如果我的腰没有扭到的话……也许就……”
“就什么?”
“我不知道~”加利安摊摊手,“实际上我完全没有准备好,没有准备谈恋爱,没有准备接受一个男人,没有准备和他在一起。我毫无防备,也毫无抵抗能力,他一开口,我就跟着他的思路跑,无论怎样挣扎,逃避,最终都会变成一个圆形,起点和终点都在他那里,”加利安慢慢地说,“就好像,命中注定那样。”
“命中注定……”瑟兰迪尔反复咀嚼这四个字。
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
纵有通天彻地之能。
命运亦或有不同的意见。
至少有一个人,是他再也不愿割舍与放弃的唯一。
【et】一指流沙(十二)
然而在埃尔隆德学长看起来,这一切简直糟透了。
当他拥抱瑟兰迪尔的那一刻,迫切地希望自己能够舌灿莲花,把海誓山盟说的行云流水一般,将前世的自己痛斥的一文不值,然后拍着胸口保证永远,永远不会让瑟兰迪尔再露出那样伤心欲绝的表情……
而事实上,他只是呆呆愣愣地收紧手臂,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无论是“对不起”还是“我爱你”都卡死在咽喉深处,从心到口的征途漫长曲折,最后都是折戟沉沙,湮没在一点细微的颤抖里。
他像个泥做的雕塑。
眼巴巴看着瑟兰迪尔沮丧地离开,连一句挽留都没有说出口。
于是林迪尔回宿舍的时候,看到一枚状似老年痴呆症晚期的学霸,一条一条地撕报纸。
“喂,精神分裂也要有个前兆吧?”他对着目无焦距的埃尔隆德挥手,“我是要送你去医院啊?还是送你去找个神婆啊?”
“林迪尔,我是个白痴。”埃尔隆德说道。
林迪尔摸着下巴,吧唧吧唧嘴,“自我否定似乎附和精神病的特征,去医院吧!”
“我明知道上一世是我负了他,明知道他那么难过,可是连一句道歉或者自责的话我都没有说……”他可怜巴巴地把面前堆得老高的报纸团吧团吧丢到纸篓里,“你说他是不是永远都不会理我了?”
林迪尔翻了个白眼,“我记得甘道夫教授的弟媳妇似乎是个神婆,等会儿我去找他要个电话……”
“林迪尔,你不会明白的……”埃尔隆德摇头,眼神荒凉,“即使你有天大的本领,总有那么一两个关口过不去,守关的人,是你自己。”
他恍惚看见时空那一头的自己,独自徘徊在瑞文戴尔如画般曲折的长廊,他看着那湛蓝的天空,第一次知道什么是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