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想要的却总也得不到,不想要的却垂手可得。我宁愿只是一名小小渔女,每日三餐不饱,只要有他......”
“姐姐,姐姐,都怪我......”敖焰泪流满面的滑倒在地,一只手护着林青墨,一只手抓紧敖碧的衣衫。“哭什么哭,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敖碧一扭身,将敖焰的手甩开,“小八,好好待青墨。他是多么喜欢你,多么爱你......要懂得珍惜,懂得珍惜......”
两年后,敖碧自尽于千年寒潭,自毁元神,留有一魂一魄化为一把通体银色的长枪,认狐王为主,做了狐王的武器。
入夜,屋里静悄悄的,远处的海浪代替了梆子,一下一下敲击着岩石。一盏孤灯,像暗夜里开出的一朵昏黄的小花,浮在水面上,一摇一荡。林啸眨眨眼,一歪头,烛光照亮了他的脸,腊黄的面色,双眼浑浊。喉间滚动了两下,他喃喃的自言自语:“几时了啊......”“子时了。”突然有人应了他一句。飘渺的声音。朦胧中,林啸看他飘渺的身姿仿佛是从桌上的烛火中走下来的。突然他绽开一个笑容,轻声道:“青墨,你来送我了。”他的笑又软又轻,像柳絮轻轻的搔着林青墨的眼睛。林青墨执起他的手贴在颊边,流着泪,无声的点点头。
林啸依然笑着,又软又轻的笑的芯子中藏着的是一抹哀伤:“青墨,有句话我藏在心中多年......现在我要走了......青墨啊,你可知道,你可知道我喜欢你,喜欢的肝肠寸断,撕心裂肺......”“我知道,我都知道、都知道。”林青墨擦着林啸脸上不断生出来的泪水,他自己毫无察觉的泪,不断的生出来,生出来。“那次我们从龙宫出逃,你宁愿被龙太子抓回去受折磨也不肯跟我回来。我才知道,你永远都不会属于我。可是,你始终是我心里的那块宝。”
林啸攥紧林青墨的手。他的目光越过烛光,落在黑暗里。那里,往事像一幅幅徐徐展开的画卷,历历在目。“始终是我心里的那块宝......那块宝......”悠远的声音像长长的,弯弯曲曲的白烟,飘向虚无。
颤巍巍的烛火抖了抖,无声无息的熄灭了。林啸病逝时年仅二十四岁。家人遵其的遗愿,将之埋在南海岸边,永望南海。
祭拜完已变成石像的林母,给林啸上完坟。敖焰和林青墨并肩走在沙滩边。林青墨沉默着,不发一言。忽然,敖焰站定了,将他搂到怀里,劝慰道:“别难过了。娘和林啸都是好人,来世一定会投胎在好人家,一生平安富贵。”林青墨点点头。敖焰勾起他的下巴,道:“那就笑一个给我看看。”林青墨扯开嘴角,笑了一笑。“乖,真乖。”敖焰低头亲亲他的脸。想了想,暧昧的低声道:“娘子,我都二十了。我、我们生个小五花肉吧!”
林青墨从他怀里抬起头,定定的看着他,沉默了半晌,突然将敖焰往怀里一拽,反客为主的搭上他的腰,道:“你生,我给你接生。”说罢,突然又推开敖焰,紧跑了几步,站在远处向呆呆的,还未反应过来的敖焰勾了勾手指,灿然一笑,大声道:“来追我啊,追到我我就生。追不到———你生!!”话音还未落,敖焰就撒腿直奔过去。前方疾跑的林青墨故意扬起的细沙像漫天的雨,阳光下金色的雨,两人的笑闹声穿过雨交汇在一起。
番外
今年夏天特别的热,龙宫本来是阴凉之地,可都挡不住这暑气的重压,宫里每个人脸上都泛着一层油腻,鼻子上密密的晶亮的汗珠子。林青墨穿着一件轻薄的青色衫子,因为是男人,也没有什么避忌,便把衣襟散开,露出正中的胸膛。他一路拿袖子扇着风,走到木橱前,打开橱门,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一个小白瓷瓶孤零零的立在那里。
他拿起瓶子摇了摇,只有半瓶了。他转身在凳子上坐下来,这才发现喜儿摆成个“大”字躺在地上,身边滚着几个大大小小的酒瓶子。它的双目赤红,林青墨在他的眼里变成了七八个,弯下腰蹲在它身边,道:“喜儿,喜儿,是不是醉了?回床上睡去。”喜儿无赖的嘿嘿一笑,打了个酒嗝,拖长了声音道:“天———天太热了。喝———喝点酒降降温......降降温......”林青墨叹了一口气。这时兔丝姬挪着它的两条小胖腿,端着一盘水灵灵的葡萄走了过来,走到喜儿身边蹲下,恭恭敬敬的道:“老大,吃葡萄。”它抬头看看林青墨,又道:“太子妃,吃葡萄。”
林青墨笑着摇摇头,拿起桌上的半瓶酒,打着布塞子闻了闻———没有酒味。他问道:“喜儿,这瓶里装的是什么?”喜儿看到那个瓶子时酒就醒了一半。它的毛已经重新长出来了,较之以前更长,更美了。扭捏的用翅膀抚了抚长睫毛,缩着脖子,把脸别到一边,半晌才道:“嗯,嗯,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是什么。”林青墨仰头喝了一口,甘洌甜美,不禁又喝了几口。“娘子——”踏着声音,敖焰从外面跑进去,一见林青墨就急急拉起他往外走。“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林青墨被拽的一叠声的询问。敖焰也不答话,只是笑嘻嘻的带他升到海面上。
太阳像盆滚烫的热水兜头泼了下来。林青墨用袖子遮住脸,眯着眼睛问道:“这么急,到底去哪?”敖焰抿嘴笑着,凑近他,神神秘秘的小声道:“到了你就知道了。”敖焰带林青墨踏浪飞似的来到他们常来的一个小岛上。岛的边缘四周是极阔的干沙滩,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