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传礼望了眼比起往日更加萧条的院子,心下一片茫然。他看了眼江水寒与江芊芊,低头沉思一番,便将下人赶了出去。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其实我这一路被合欢宗追杀,都与我父亲有关。”
“你父亲?”江芊芊猜测道,“难道说,陈庄甫看不惯你,故意下毒手?”
“虽然大伯与父亲关系一向不好,但这倒不至于。”陈传礼摇头道,“这么说吧。”
“最近我一直在饶州做生意,一个月前却收到父亲的信件,他在里面说,大伯偷了合欢宗手上的东西,却连累了他,让我趁爷爷大寿尽早回家,免得被合欢宗的人抓住。当时我不太信,毕竟合欢宗的护法那么厉害,大伯怎么可能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偷到东西。”
“可没想到,在我启程的那天,就有合欢宗的长老前来,我身边的护卫无一幸免,还好无念公子赶到,救了我一命。只是,我有眼无珠,以为他和合欢宗那些人是一丘之貉,这一路上,他只在暗中保护我,我怎么叫他,他也不愿出现。”
江水寒不由问道,“无念公子为何要保护你?”
“因为生意往来,无念公子与我父亲关系不错,而且他本人很讲义气,应该是我父亲察觉有恙,所以拜托他来保护我。”
江芊芊问道,“自从我和师兄出现,解决夜蝶针后,这个无念公子就再也没出现了。他去了哪?”
“我不清楚。”
陈传礼皱眉,对于他来说此刻最要紧的并不是无念公子的行踪,而是他父亲的安危。他咬咬牙,突然跪在江水寒面前,“江少侠,传礼求求你,能不能保护我爹。”
江水寒连忙扶起他,镇重道,“陈公子不必多礼,若是陈二老爷有难,我逍遥派必定相助。”
“多谢。”陈传礼点头道,“爷爷的寿诞来者众多,谁也说不清合欢宗会不会借此机会暗算我爹和大伯。”
“这倒也是。”说了这么多,江芊芊的注意力还是在无念公子身上,“话说,那个无念公子长的怎么样?”
陈传礼被问愣住了,他仔细思索了会,又看了看江水寒,慎重道,“这,,,与江少侠不分仲伯。”
对上江芊芊带着玩闹的笑眼,江水寒无奈道,“芊芊。”
“好了好了。”江芊芊正了正面色,才道,“我只是好奇啊。”
“见笑了。”江水寒朝陈传礼告罪道。
“江姑娘机敏聪慧。”陈传礼赞道,“这么说来,那位无念公子身边也有一位姑娘,蕙质兰心,清秀绝俗,与她比起来,江姑娘不遑多让。”
“唉,身边有姑娘了。”江芊芊托着下巴失了兴致,“还以为是个单身的。”
江水寒越加无奈了,“芊芊。”
“那我不说话了。”
陈传礼笑道,“江姑娘不必心灰意冷,无念公子身边那位姑娘不过及笄之年,无念公子却比江少侠小不了几岁,而且两人相处更像是兄妹,大抵是这样。”
“那只是你想。”
江水寒咳嗽了两声,将话题引回正道上,“陈公子,明日便是老爷子的寿辰,你准备如何寻找陈二老爷。”
听到这,陈传礼不得不正色道,“今晚我便带你们进入毓秀山庄,我的住所与我父亲相近,到时候去见我父亲再做打算。”
为了陈老爷子的生辰,信州当地官府特地将这两天的宵禁取消,夜晚满天星斗都不如整个街区灯火通明。当陈传礼带着江水寒与江芊芊准备进入毓秀山庄时,辛月明早已背着木兮悄悄溜入毓秀山庄。六年前他的轻功便已练至出神入化的地步,如今一个小小的毓秀山庄,更加不在话下。
陈家的毓秀山庄并不比萧家的木槿山庄小,只是不如萧家那些古灵精怪的阵法,为辛月明的潜入更加降低了不少难度。他带着木兮先是潜入客人的住所,仔细观察着来人。除了各大门派,居然还有不少熟人,萧玉卿,林志成,江平等人都来齐了。
“喂,这些人你都认识吗?”
“嗯。”辛月明点头道,“大概以前都见过。”
木兮叹了口气,道,“看来又要遮头捂脸的**坏事。”
“行了,还损我。”辛月明拉着还在好奇观察的木兮朝后院走去,“这边暂时看不出问题,我们去找陈庄匪。”
毓秀山庄被一条宽广的河流分为两部分,安置众人的客房和前厅位于前院,陈家人自己的居室,却在后面半被河流包围的小岛上。这条河上架有一座小型吊桥,却只有陈家人自己能够行走。每晚到了一定时刻,两岸侍卫所在的控制室便会抬起吊桥,避免任何人通过。
迅速躲过陈家家丁的巡逻,两人来到河边,这里距离控制室有些距离,再加上河面有雾气,根本看不清。辛月明仔细观察了番月夜下看似平静无波的河流,便蹲下身示意木兮上去。
“真确定可以?”木兮偏头看他,故意道,“这河底置放着千丝万缕,一旦水面有任何波动,下面的千丝万缕就会自动启动,这水里可没有石子给你踩,到时候,咱们俩可就要碎成肉块了。”
正是因为这千丝万缕,陈家才没有在河边进行巡逻。
“你不信我,那你在这等着?”
“我去。”木兮重重趴在辛月明肩头,不情不愿道,“记得回去给我找到玉莲花,要想解开徐酒岩的沉默,只能靠它了。”
“是,公主殿下。”
辛月明轻笑一声,运起轻功,悄然落在水面。木兮心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