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邪和公子商二人再次来到了京城。
经过仔细翻查,他们发现这一年内的案件有增无减,只不过犯人逃狱的人数从每月两人减至一人、灭门一案由一月一家转为三月一家。综述,包括去年两宗,至今年共有六宗灭门案。分别是:
城郊刘家,共104口。刘员外为当地一方富贾,平时主要经营盐食。除却刘员外、其十三妾及大公子外,其余人士均于手中放有白线。104颗头颅放置于灶炉之中,堆积成山,厨房俨然成为烹尸之地。那首打油诗题在大公子房内。
朝中官职四品莫大人,专管盐铁。全府共198口,除却莫大人一人的凶器置于身边。198颗头颅堆积在府内的枫树下,碧绿的枫叶飘下,增添了别番景致。诗题在棕黑色的树**上。
赵圣元,朝廷命官,官至二品,其夫人曾被先皇封为二品诰命夫人。全府136口人被杀,其头颅被埋至府内挖出的大坑之中,只留赵圣元一人头颅露出地面,直至挖开黄土之后,才见惨状。诗题在一张挂在府内百年榕树上的红纸上。
马嘉寅,家中以流通货币为生,近期考上进士,还未任职就遭受灭门惨案。全家36口的头颅被凶手用后绸带挂在各棵树上,待狂风一吹,似乎能聆听到那骇人的惊叫。诗篇题在书生的后背上。
尚邪和公子商都有去各现场勘察,可奈何都没有收获到可靠的线索。
这日,公子商与尚邪相约于城中一繁华茶楼内喝茶。二人正探讨案情之际,街道对面有人射出一枚飞镖扎进他们的桌面,上面附着一张纸条——若想知真相,速来城郊城隍庙。此人速度极快,来不及看清是何人所为。
城郊城隍庙已经破败不堪,鲜有人迹,据说是这里的城隍爷从未灵过。到了庙外,尚邪示意公子商停步,自己先走上前环顾四周,确定是足够安全了之后,这才轻轻推开庙门,走进去。
看到里面的场景,尚邪不由讶异,而后进来的公子商表情如出一辙。
破败的佛像前堆满了成山的人头,最底层的一排早已腐朽不堪只剩下森森白骨显露出来。顶层的唯一一颗人头似乎是刚刚砍下的,算是新鲜,像是仍拥有鲜活生命。只不过,它底下的那一排排的人头没有那么好运,终究难逃一劫。正在腐烂的人头流出淡黄色的油水和**浊的脑浆一起往下流淌,淋过一层层头颅,直至最后一滴,流到桌沿处,再接着不紧不慢的往下落。饥饿的鼠类闻到气味,“吱吱”的跑来舔去地上的液体,可不到片刻功夫就倒在地上挣扎的死去。
这里有男人,女人,他们都紧闭着双眼,表情十分的安详,可能是在睡梦中被凶手夺去生命的,凶手应该是凭着自身的大力硬生生拽下这些头颅的,颈部的伤口很不规则,皮肉还在撕扯着。
对于此刻沉睡在这里的人们,公子商应该最熟悉不过了,因为毕竟是他赋予了他们重生的希望。
尚邪也是,很熟悉这些人,不知道看那一张张通缉犯的画像多少次了,他看见了赵大壮,只是今非昔比。整整二十一颗头颅,二十一名逃犯都在此,一个不差。现今,他与那些他做梦都想抓捕归案的逃狱者以一种极其残忍的方式相遇了。
公子商收到了一封密函,上面详细的列举了被灭门的那六家近来的活动。那六家之主在京城都是有一定地位,一定权威的人,虽然他们全都从事着不同的职位,但是总是会有那么一点是相通的,他们间的所有关系几乎都是有一个人在那里起连接作用。他想不通除了自己想要为皇兄除去天下贪官恶人之外,还有和人会像他一般嫉恶如仇,心狠手辣的残害如此多无辜之人。除非,那个人想要赶尽杀绝,不让后人留下把柄。
他冷笑着,心中已猜出个七八分来。没料到啊,同处十余载,他竟变了这么多,如此的贪得无厌,枉费先皇对他的栽培。现在所有证据都指向他,自己有十足的把握扳倒他了。
公子商有去问过,命令去放人的使仆,他们也仅是按照他所吩咐的去做,并没有多做多少。看来那人真的是想毁尸灭迹啊。
公子商拿着信,跌坐在椅子上,十分疲惫的靠着椅背,用手捏着鼻梁。
他做这些只不过是想为他皇兄铺好后路,铲除异己。这外表看似坚固不可摧的江山,实际上早已经腐朽不堪,只留着一副空架子了。他不想统治江山,他从小就未有这样的勃勃野心,他只不想皇兄以后不被人唾弃,被人用“无能”二字概括一生。他都已经想好了,待到时机成熟,他就去自首,一来百姓们可以赞扬世间少了许多贪恶之人,二来以为了给那些无辜之人平冤,采取大义灭亲之计,得到英明神武之称。只不过这最后还是便宜了那个真正的凶手。
他要尽他的全力去保护皇兄,因为这是他所欠皇兄的,他欠他的,一辈子都还不清。自小母妃过世,他们兄弟二人相依为命,凭借年幼不懂事之辞暂且苟活在这个世上。他们备受欺凌冷落,直至那冷血的父王机缘巧合之下见到了酷似母妃之容的皇兄画像,这才念起他们,差人将他们从母妃的家乡——西域接回皇宫,受到了与其他皇子同等的待遇,甚至更好。但这些根本难以抹去那些不堪的往事。
随父皇出征去西域的那一年,他才十五岁,是第一位和父皇出征的皇子,也是最后一位。他十分的痛恨这名与自己长得相像的男人,就因为这个人,皇兄因为亲眼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