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
约好了时间地点,他看着时间收拾一下就出发了,大老板他没见过,倒是听深情抱怨过一两句,抱怨总没甚么好话,但听得出来只是吹毛求疵了点,原话是:他能烦得人想把东西砸他脸上,但偏偏他盯出来的东西质量又是好的,啊啊混蛋chù_nǚ座。
他到了餐厅坐了一会儿,总编就来了,年纪看着约30多岁,他穿着一件蓝色直条的长袖衬衫,袖口还往上折了几折,搭着一件黑色刷色牛仔裤,黑发黑框眼镜,行色匆匆地走了过来,姚乐准备站起来他还压了压他肩膀,“坐。”
姚乐一见到他的放在桌上的手腕就知道自己没猜错,对方的腕上有个黑痣,跟梦里的杨璟如出一辙。他也投胎了,现在叫做林砚。
林砚似乎一秒钟也等不及,劈头就问:“你知道彩莲是谁对吧?告诉我彩莲是谁!”
姚乐有点毛:“你想**嘛?!”连敬语都忘了。
“你知道我是谁吧?”
“嗯。杨璟……吗?”
对方勾起半个微笑,“果然找你没错,所以你觉得我能**吗?”林砚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
他见他不回话,又说:“我原本没注意到你这故事,是深情那天在说起她手下的一个作者发神经,作死的开了个玛莉苏小白文,也不写大纲,人物性格不三不四,一言不合就开车,要不是认识那作者许久,深知他的个性,她连瞧都不多瞧一眼。骂了也骂了,劝了也劝了,说都说不听,她觉得罢了,她就想瞧瞧那作者多能作。”
“结果我看了一眼,你正好写到吕如意出嫁没多久,往前翻了两翻,她出嫁前的情人叫做林文庭,林文庭有个药铺叫做‘微草堂’,你不知道我当时有多惊讶,那个药铺名曾,反反覆覆的出现在我的梦里,我一直追着你的故事,你知道我忍了多久不联络你?”
“但你现在联络我,又能做甚么?”姚乐说:“彩莲早已作古,你也不再是杨璟,我无法帮你。”
林砚热切地看着姚乐,“你能帮我,你既然知道自己是吕如意,又知道我,你肯定也知道彩莲是谁,她又发生过甚么事。你难道不觉得对不起她?想补偿她?告诉我,姚乐,你告诉我她是谁,让我补偿她。”
“万一‘她’这辈子是个男的呢?”
“是男是女有甚么重要,是直的我也把他掰弯。”
“万一她已经男友或女友了,结婚了?”
“没甚么,男友或女友不还没结婚,结婚还不是能离。”
姚乐无言以对,“……我要是真认识彩莲,也不告诉你。”
对方一愣,反而笑了出来,笑了一阵子又说:“你确实跟深情说的一样,是个正直的人。”
“总编,我知道有记忆的感觉,杨璟跟彩莲也许前辈子无缘在一起,有了遗憾,但我并不知道彩莲到底对杨璟是甚么,后来的那些剧情大部分是我杜撰的。我只知道,彩莲死了,如意的事或者说如意的后娘逼死了她,我只知道她口中说自己并不爱林文庭,我只知道在她的坟前痛哭的杨璟爱她。但那些悲剧都已经过去了。你现在有你的人生,彩莲也有她的,那些记忆并不是为了让你这辈子去补偿谁或爱谁的。”
“拥有如意的记忆,让我对她加诸给彩莲的痛苦感到很难过及抱歉,但我不是如意,彩莲也不再是那个可怜的女孩,我对前世的彩莲,也仅是怜悯。我现在做的,只是在可以编写的范围内给她一个结局罢了,我从来没有权利只因同情或内疚的存在,而让这辈子的她因为前世的记忆受到任何影响。总编,我不希望我的朋友因此而受伤。”
林砚听他说了这些话,反而惆怅了起来,“你说的那些事,我懂。但你如果是我,你或许不会那么想,当你从小就被那些记忆洗脑,很难不被影响,我知道我不是他,但看着他的那些心动、暗恋、伪装、到最后的后悔,我有时觉得,那就是我自己,我爱过这个人,然而,我失败了,没有把握住机会,那些她曾经受的苦我一无所知,我因此懊悔,痛恨,你知道当那些感觉充斥脑海中时,有多难维持一丝清明?”
“我知道。”姚乐淡淡地说,“我有时也会很庆幸自己能从梦里醒来。”
对方苦笑地扯了嘴角,又继续说:“我曾经很痛恨这些记忆,因为他影响了我的人生,我曾经试着跟别人交往,但总时不时地把对方跟记忆中的那个人比较,开始觉得对方不够好,然后分手。我的记忆并没有你那么完整,我只记得我叫她莲儿,我们在山上生活,有一天她恢复了记忆,我虽然不舍,还是送她回到她丈夫身边,我以为我做了件对的事,却在某天,发现她悬挂在梁上的尸体,你知道那种懊悔吗?”
“平心而论,她可能没那么好,但我就是……心动。你知道华夏有多少微草堂吗?我到处打听,觉得自己像是个神经病,但打听的结果是令人失望的,只因为我的记忆不够完整,你知道我花了那么长时间徒劳无功的痛苦吗?”
姚乐看着对方不佳掩饰的难受表情,他问他:“总编,要是我告诉你她是谁,可你又觉得她不够好,不是你心中的那个人,那怎么办?”
林砚沉默了下来,姚乐安静的等待着,安静了甚至有几分钟,他才开口:“……说真的,我没有想过这件事。我曾觉得只要能遇见她,我的一切问题就会迎刃而解,也许应该说如果知道了那个人是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