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强烈的视线,仿佛要刺穿他的肌肤,到达他的心脏。
场地大亮,舞会结束。
李涞推开揽住自己的躯体,转身看向身后。
封知武依旧是一身黑色西服,高挺的鼻梁旁是深邃的神秘的眼睛,他一脸寒气地盯着吴墨守,却让李涞十分惊慌。
有时候我们觉得自己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却偏生一种心虚的感觉,因为我们没有错,但爱情错了。
封知武看到李涞错愕的目瞪口呆的神情后,没有说一句话便,只是没有一丝拖沓转身离开。
李涞看到一脸寒霜都没等他说一句解释便离开的的男人,自知被误会了,想走跑过去追,却被吴墨守挣扯住手臂。
李涞没有一丝犹豫,顺势把外面的西装脱下来,便离开了吴墨守的视线。
吴墨守本是一脸严肃地挣扯着不让李涞离开的,却是直到那人跑开三四步了,才发现李涞做了一件多么…身手敏捷,动作灵活的事。
他忽然觉得这事情有趣极了,一脸好笑。但即使是脸上笑着,看着剑眉星目中一脸焦急神色,急忙跑离的人,心中却也撇除不去那丝许苦涩。
在成人世界的角色扮演的游戏里生出真感情,那可真是一件让人苦恼的事。
李涞跟着封知武的车,一路前行。
刚下了这个冬季里的不知第几场小雨,干燥的空气被染上一层湿腻。车外是一片阴冷潮湿,但车内却是温暖如初,不过是一层之隔,温度却骤然相反。就像很多时候,不过是些微差别,结果却完全不同。
道路两旁的树影飞速后行,路灯映照中渐渐变得阴森。李涞本不想在跟下去了,封知武却挺了车。
李涞一下车,便看见波光粼粼的江面和江边栏杆上的一盏盏温馨的别致的小灯。
江风吹拂,波涛拍岸,李涞不会不认得,这里是浅水湾,很久之前封知武带他来过,还说过他们并不是第一次见面。
可惜,他没有那些记忆,那些记忆不属于他;很可惜,曾经在这里被绑架的那个人,曾经救了封知武的那个人,不是他。
李涞有些不情愿地走到封知武身旁,他总觉得封知武之所以带他到这里是想和他坦白,坦白一切。
但这一切李涞已经知道了,他这些天一直不敢有什么动静,他根本就不希望被坦白。
因为他知道,坦白过后,就是梦境的结束。
无论多长的梦,总有清醒的时候——就算是你自己不愿意醒来,总有人会唤醒你。
作者有话要说: 有种越来越狗血的味道..话说这个星期六就四六级了.
☆、风再起时·不
封知武把自己的厚实的西装脱下,只穿一件白衬衫和灰色的毛背心,完美的线条虽然被掩去大半,却依旧能看出那种精壮的质感。
他把西服外套递给李涞。李涞有些失望,因为他觉得要是从前封知武一定会把西服温柔地亲自披到他的身上。
看向江面,封知武的目光仿佛很遥远。李涞不知道那因为他的心已远,还是此间雾气太浓。
“李涞。”封知武道。
“吖。”李涞有些紧张地答道。。
“你之前不是问过我头上的伤疤吗?”
封知武把伤疤的经过说了一番,跟路雪晴说的并不相差。
“这样”,李涞的语气中有着丝许沮丧,却还是鼓起勇气问道,“那你对那个小孩…”
李涞说不下去,他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如今的感受,他甚至有些佩服自己竟能如此冷静地和封知武谈论这个话题。
“我对那个人念念不忘。不仅是因为他救了我,我第一眼见到他便很欣赏,还因为他一开始的冷静沉着,他的勇敢机智,和他的善良,他的身上散发着让人喜欢的气质。”封知武语声低沉,充满了煽动和吸引力。
封知武说着自己的真心时,会出现一种十分迷人的像是从心底里生出的微笑,李涞此刻看到的就是那样迷人的封知武。
封知武说话的神情越是真挚,说出来的话语越是动人,李涞的心越是刺痛。
但,他的脸上并没有痛苦的表情。
在你面前表现悲情的人,不过是希望让你看见他的悲伤后得到你的安慰;如果一个人真的要隐藏自己的苦痛,常人是很难看出来的,除非你足够绝顶聪明。
也许,这是很多乐观主义者一个无法改变的特点。他们习惯于把烦恼尽快将解决,但却不知道了当烦恼解决不了时该如何处理,他们把所有无法清除的忧愁郁结于心,把欢笑展示他人。
“武哥,我想回家了。”李涞突然道。
“不回公寓?”封知武问。
李涞整理一下情绪,扬起笑脸道:“不去了,我擅自走出来,老头还不知道呢。”
李涞开得很慢。
眼中的雾气太浓,让他甚至看不清前方的道路。
他本以为封知武先是会生气,像以往一般生气——因为他和吴墨守的拥抱。
但他忘记了生气的前提是在乎,当在乎没有了,即便你做了什么他都是看不见的。
他知道,今晚封知武说的那些话是在跟委婉地告诉他,他喜欢的本不是他,因为他不是封知武记忆中那个人。
如果说从路雪晴的口中得知这一切,他依旧可以当做什么事情也没有;那么从封知武口中呢?
那一根丝线都断开了,他连装下去的机会都没有。
没有狠戾的语句,没有粗暴的动作,但李涞却觉得这是封知武做得最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