辅学棋艺超绝,我确实差得远了。皇兄有这等能人作伴,真是羡煞弟弟了。”
“那是自然。”夏渊一听这话就得瑟起来,还不忘宣告自己对荆鸿的所属权,“他是本太子的辅学,不厉害点怎么行?”
夏泽没有多说什么,抱起棋盘与他们拜别。夏末的风吹来,后背一阵凉意,他这才发现,与荆鸿对弈,竟会有汗湿重衣之感。
但他离去之时,唇边却是带笑的。
夏泽走后,孟启烈又指点了夏渊一套拳,看他有模有样地打完全套,颇为欣慰,之前那份把他与别人攀比的心思也淡去了些。
他忽然觉得,有一个笨一点的学生也没什么,若是他能把一个笨蛋教出来,那岂不是更有成就感吗。而且他也说不出为什么,比起去教那个聪明过人的二皇子练武,他更喜欢雕琢夏渊这块朴实简单的朽木。
一天的功课全部完成,回寝殿时夏渊咧咧嘴问荆鸿:“二弟今日就是来自讨没趣的吗?输得也太快了点。”
荆鸿道:“他今天不是特地来下棋的,甚至也不是来找我的。”
“嗯?那他来干嘛?”
“他是来看你的。”
“看我?”夏渊不以为然,“他根本就没有正眼看过我吧。”
“殿下,凡事不要只看表面。他若要见我,随时都可以,可他偏偏选择了你我二人都在小校场的时候;上次你因为我而跟他起了争执,他也气得不轻,倘若他真想与我好好下一局棋,又为何偏偏要挑你在场的时候?”
夏渊愣愣的:“你怎么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我就看不出来。”
荆鸿道:“我与他下过两局棋,他落的每一颗棋子,都是在心里算过千万遍的。你只道他想把我从你身边撬走,却没有想过,他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吗?”
——皇位。
夏渊眸中蓦地一冷。
荆鸿继续道:“所以他的目标永远不会是我,而是殿下你。他今日看到的,是一个精明的辅学和一个毫无心机的太子,这对他而言,绝对算不上什么威胁,因为他真正害怕的也不是我,而是殿下你。”
“我明白了,他是来试探我的,我越是不中用他就越高兴。”夏渊沉下声,沮丧而不甘,“可是荆鸿,我很有自知之明,我真的……什么都不如他。”
荆鸿笑了笑:“殿下不要妄自菲薄,终有一天他会知道自己的这一步棋走错了。”
就像今天的这局棋,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夏渊吃晚膳时一直在咀嚼荆鸿的那番话,默默地思忖半晌,他终于茅塞顿开:“荆鸿!我要学下棋!”
荆鸿差点被饭噎到:“殿下,学下棋不必急于一时,臣并不是这个意思……”
夏渊筷子一挥:“别说了,我就是这个意思,我要赢他!明天开始,练完武你就教我下一局棋!”
从那日开始,夏渊习武过后就静心下棋,孟启烈对荆鸿的棋艺崇拜得不行,于是趁机赖着不走看他俩下棋。
夏渊输了一局又一局,一天输,两天输,天天输,输到后来他有点不高兴了,一摔棋子道:“荆鸿,你就不能让我一局吗?”
“殿下想赢,就凭自己的本事赢。”
夏渊义愤填膺:“可是二弟还说你有一次放水让他赢的!”
荆鸿语气淡淡:“你自是与他不同。”
“……”夏渊怔了下,随后高兴得抿了抿嘴,“嗯,那倒是啊,呵呵。”
一旁观棋不语的孟启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呵什么呵,还好意思傻笑,荆鸿跟你这个白痴下棋的时候根本一直在放水,只是放得非常有水平罢了。
荆鸿与夏渊对弈的棋局中,从来没有出现过那样猛烈的杀伐之子,但孟启烈看得获益匪浅,因为荆鸿下给夏渊的,都是引导棋。
孟启烈觉得二皇子有句话说对了——太子能有这样一个人相伴左右,当真羡煞旁人。
一日晚间,夏渊说自己喝了糖水后还是睡不着,拉着荆鸿又摆了一局棋,只是下得不甚认真,一边下一边叫荆鸿给他讲故事。
荆鸿问:“你想听什么?”
夏渊道:“今早听太傅说起前朝的事,他说起一双君臣,一个是承宣帝周棠,一个是贤相洛平,我想听听他们的故事。”
“好。”荆鸿想了想说,“承宣帝幼年时期很是坎坷,他是承武帝的第七子,也是最不受宠的皇子……”
“不不不,荆鸿,我不要听这个。”夏渊打断他,“我看到野史上说,他们的陵墓是古往今来唯一的君臣合葬墓,是真的吗?”
荆鸿一怔,没想到他会提起这个:“是有这样的说法,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无论怎样,君臣之间不该是这般。”
“为什么?”
“因为能做到像承宣帝和洛丞相那样琴瑟和鸣的君臣,实在太少太少了,在我看来,那两人之所以可以走到最后,也许他们经历过的,比我们所看到的要艰难得多。”
“荆鸿,我觉得你太武断了。”
荆鸿看着他摇了摇头:“既然你说到野史,那我便和你说说另一段野史吧。”
夏渊兴致勃勃:“你快说。”
“传说承宣帝在位时,有位入世的高人,名叫谢沧海。这人走遍神州,只为寻找一个改变了命数的楔子。他说,大承的命数本来只有区区五代皇朝,然而因为那个楔子的出现,命数被重新判定,为大承奠定了将近六百年的盛世。只是最终江山迁改、气运更迭,大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