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说……你早就知道了jin的事?这些录像是刻意拍的这麽暧昧,难道你是故意抓住我的把柄,让我无法离开组织?!」
这一次,马蒂尔德没有再摇头。她深深地凝视著仲夜,像是要把他的灵魂都吞噬。
「『深蓝』,组织需要你,我们不愿意失去你。」她轻轻地说。
脑袋轰的一声大了,仲夜向後跌坐在沙发上。他听懂了马蒂尔德的意思──从一开始就没有所谓的「最後的工作」,组织根本就没有想过要让他走!
「但是,就算我违反契约又如何?」他狠狠咬牙,「我死也不会继续留在组织里,就算你们制裁我也一样!更何况你们想怎麽制裁?挑断我的脚筋,打断我的双手,还是找十个男人来强暴我?我是不会屈服的,难道你们想要一个残废的人去帮你们偷东西?」
「不,伤害你不是我们的目的。事实上,我的任务就是将你挽留在组织里,是我为你选择了『被制裁』这条路。如果今天我不抓你,今後只怕你会更加痛苦。」马蒂尔德叹息。
「哦?我听说组织的制裁能让人生不如死,还有比这更痛苦的事情吗?」仲夜冷笑。
「有,比制裁更痛苦的,就是夺走你的哥哥仲景。」
马蒂尔德的话让仲夜大惊失色,他差点忘记了仲景正在旅程的终点等待著他!那块泥版已经落入了马蒂尔德的手里,她完全可以抢在他之前到达下一个目的地!
看著仲夜煞白的脸,马蒂尔德继续说:「其实我的计划有两个。一个就是说服你,让你同意不再离开组织,那样的话,这些录像我可以当做从来没有看到过,你也可以自由地,继续寻找仲景。而另一个就是,你将会被彻底监禁,而我会抢在你之前找到仲景,并将他作为人质。」
「不准!你这个卑鄙的女人!我不准你把仲景哥当做人质!」仲夜顿时暴跳如雷。
「那麽,你愿意选择第一个了?」马蒂尔德笑了笑,「听我的话吧,我为你做的,总是最好的。但你绝对没有第三个选择,因为我们不能冒这麽大的风险,让你继续和那个退役刑警在一起。你最近的行为实在太可疑了,身为盗贼却跟警察形影不离,光凭这一点,我也不可能再让你离开组织。」
「难道你以为我和jin是相互勾结!你以为我会向警察卖命?!」仲夜气得满脸通红,「你难道不了解我吗?马蒂尔德!我怎麽可能是这种人?!」
「如果不是的话,就请回到我身边,证明你的清白。」
「……」
仲夜咬住嘴唇,他发现自己进入了一个陷阱。
组织一开始就欺骗了他,没有打算让他离开。而他隐瞒了jin的存在,更是给了组织一个绝妙的机会抓住他的把柄,并且污蔑他。
都是他的错,如果当初他没有意气用事地答应jin的游戏,如果他一开始就把jin的出现告知组织,让马蒂尔德把他杀了,那今天什麽事都不会发生!
……不,不是的。一切早已注定,他最大的错误其实是没有听jin的话,他最大的错误就是没有在一开始就相信jin──他为之卖命了十年的组织,根本不打算给他自由!
他彻头彻尾被欺骗了!
「好了,时间还足够,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重新拿起织了一半的毛衣,马蒂尔德笑笑,「接下来你会在这些人的监视下前往下一站──奥地利的盔甲博物馆,对吗?这是你的倒数第二站,拿到那里的讯息之後,你就会知道这趟旅途的终点,也会得到仲景的下落,以及被他藏起来的那批艺术品。那时你必须给我一个答复,是心甘情愿继续留在组织,请求我销毁那些录像?还是接受制裁之後,以仲景作为人质,在痛苦中继续被迫为组织工作?你是一个聪明的孩子,相信你会做出明智的选择。──对了,不要妄想逃走,你的一举一动永远在我们的监视之下。」
随著话音落下,马蒂尔德的脸也在屏幕上消失了。电视屏幕从仲夜面前移走,他有气无力地倒在了沙发上。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太阳渐渐从东方升起,游移到天空正中,又缓缓在西方落下。在这一天里仲夜几乎没有吃东西,茶几上有各式各样的点心和饮料,都是他喜欢的,但是他一点胃口都没有。
自从年幼时父母去世之後,组织就是他的家。而训练他,传授他各种知识的马蒂尔德更是像父母一般的存在,这样的马蒂尔德居然胁迫他,欺骗他,与他谈交易,这是让仲夜始料未及的。他并不擅长与人沟通,勾心斗角更是一窍不通,面对老谋深算的马蒂尔德以及更上层的组织,他一个人的力量实在是太渺小了。
要逃吗?逃去哪里?他手无寸铁,搏击术也不在行。
那……难道要接受胁迫?不可能,他为组织付出了整整十年的青春,要求退隐并不过分,是组织太贪得无厌。
所以,他还是必须先找到仲景。两个人的力量总比一个人强,或许应该先想办法跳车逃走,抢在组织之前找到仲景和艺术品,再思考下一步该怎麽做。
仲夜看看四周,那些西装男一刻不停地在监视他。这时他反倒怀念起jin了,那个家夥在逃脱方面比他更有经验,如果有他在,胜算就会高很多。
──混蛋,在胡思乱想什麽呢。那个sè_láng居然敢叫他不要找仲景,居然敢说仲景的坏话,简直是找死!但是……因为口舌之争而赌气出走的自己,是不是也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