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失眠,一入夜便进屋休息去了,自然不会出来欣赏月色,今夜没睡,自然是有原因。
他把玩着手中的玉兰酒杯,手指摩挲着被子上的玉兰雕花。
到底薛秦和薛唐的血不一样,并没有mí_hún的作用,喝完一点困意也没有。
不过尹浔这次并不急着睡觉,用薛唐的血制成的安神药还有,想睡的时候吃一粒便可,倒是他难得出来赏月,好好欣赏下也好。
“坊主。”薛秦似乎刚从外面回来,见到他过来打个招呼。
尹浔敲了敲桌子,示意他坐。
薛秦坐在桌前,见他面前的茶杯已空,动手给他斟满,才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去哪了?”尹浔难得有心情闲聊。
“薛唐不是在扬州城开了几家成药店铺么?我被他拉去帮忙了,这会儿才回来,他还没忙完,还留在店里核帐呢。”薛秦累得够呛,将茶一口喝了下去,又倒了一杯。
“你弟弟的药店铺,应该有你的房间吧,何必非要回来住?这半夜三更的。”尹浔只是随口说说,并没有逐客令的意思。
薛秦自然也明白,可还是脸色白了白,他低着头转着手中的茶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眼神不经意地一瞥,竟看到尹浔的手中把玩着自己送他的玉兰雕花盏。
明明死寂已久的心,不知怎的,竟突然觉得很暖。
虽然只是一瞬而过的温暖。
“我弟弟的药铺,自然有我的房间,不过没有你啊,”薛秦对他笑笑,眼神犹如春水一般,“而且,我与他多年未见,早已不知该如何相处。”
尹浔回头看他,“与你父亲有关?”
薛秦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可是他知道,依尹浔的性格,他肯发问,那是看得起自己,自己若不说,怕是下次想说他也不稀罕听。
“这个,要从二十六年前说起了,嗯,差不多有二十六年了,故事很长,结尾很烂,怕你不爱听。”薛秦尽量说得无所谓。
尹浔又给自己倒了杯茶,还叫来丫鬟让送来盘点心,俨然是做好了听故事的准备。
薛唐俊美,薛秦冷峻,若说他们的父亲薛文斌,年轻时则是中和了他二人的特点,英俊潇洒,风度翩翩,在当年可不知迷倒了多少少女。
然而任由万千少女主动投怀送抱,他的心中只有一人,那便是他的未婚妻——楚晴阳。
楚晴阳是他指腹为婚的未婚妻,更是江南一带有名的美人,郎才女貌,当真羡煞了不少人。
薛家世代经商,即使在当年,在江南一带生意也做得很大,大婚前夕,青州的生意突然有变,他本该留在家里准备成亲的,却不得不将婚期延后,先去青州处理生意之事。
这一去就是两个月,好不容易处理完,他回来第一个想见到的人,便是楚晴阳,然而没有想到的是,楚晴阳却不见了。
据下人说,她去寺庙上香,回来的路上遇到山贼,人被绑走了,朝廷找了整整两个月,都没找到人。
他几乎是疯了一般寻找,可是从未听说了寺庙附近有什么山贼,恐怕是外来的贼匪,时隔两个月,根本毫无线索。
可是薛文斌不肯死心,又找了大半年,还是没有半点音讯,他几乎要放弃了,楚晴阳却自己回来了。
她回来的时候满身狼狈,潦倒不堪,刚一见到薛文斌,便晕了过去。
她只是累极,直到第二天才睡醒,这才说清当初的事,原来她当初上完香下山的时候,便遇到两个外地人,见她衣着华贵,便将她绑架想要狠狠勒索一笔,可奈何她抵死不肯说出身家,那些人只得对她拳打脚踢,好不残忍。
好不容易她才逃了出来,一路向回逃,历经千难万险,终于逃回到了薛府。
薛文斌待她情深如此,见她如此凄惨,自是心疼不已,帮她调理好身子之后,便立即完婚。
很快,楚晴阳怀孕了,薛文斌自是高兴不已,待她千好万好,恨不得把全天下都给她,只是或许是楚晴阳之前被绑架的时候伤了身子,早产加难产,几乎保不住名。
天可怜见,好在母子平安,是个男孩,虽然只是个婴孩,可依然能看出他英俊的五官,薛文斌本来给他起了很多好听的名字,可是楚晴阳却坚持唤他“薛秦”。
薛文斌不作他想,这名字听起来倒也好听,便同意了。
又过了两年,楚晴阳再度怀孕,很快,又生下了一个儿子,起名“薛唐”,薛文斌别提有多高兴了,本以为幸福人生从此开始,却没想,是噩梦的开端。
那一年薛唐三岁,薛秦五岁,薛文斌自从娶亲之后很少出去应酬,每天铺子一打烊便回家,与妻儿为乐,然而那天回到家,却发现楚晴阳不在家,问过奶娘,只说她出去走走。
直到晚饭时间楚晴阳也没回来,薛文斌哄着两个儿子吃过晚饭,便开始慌了,忙着派下人出去找,只怕再出什么事。
这次找,却发现了一个惊天秘密。
楚晴阳并没有出事,这次不是,当年也不是。
楚晴阳与薛文斌指腹为婚,自小养在闺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几乎没有见过什么外人,即使是琴棋书画,也是请先生到楚府来。
其中教古琴的先生,双十年龄,文质彬彬,是江南一带有名的才子,他不知与楚晴阳何时有了私情,奈何她与薛文斌早有婚约,两人没办法,只好约定私奔。
那次薛文斌去青州处理生意上的事,便是他们私奔的最好时机,他们本来已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