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不爽,让您十五才去吗?”
按例,皇上每月十五一定要宿在皇后那里的。我回想起皇后陆氏似乎是太后母家一脉,比皇上大三岁,是皇上刚分府的时候太后亲自做主指的婚,说陆氏温良恭顺,素有贤名,持家有道种种,果然是怕那些居心不良的人打太子的主意,往他府里乱塞女人吧。
我写道,皇上今晚想去皇后那儿,皇后偏偏不让皇上去那儿,让皇上除了十五其他日子别去找她。
给太后请完安,我们又随着皇上到上书房,五天才一次大朝,我巴不得十天才一次,上大朝的时候我爹准是站在殿内拼命用眼刀子甩我,小兔崽子你给我好好记,小兔崽子你别左顾右盼,小兔崽子你跟紧点皇上……
下午继续在上书房,崔公公给皇上研墨,一边突然给我一个眼色,我想了想,看着林文定奋笔疾书,悄悄退出了上书房,刚跨出去,就被人拉走了。
“宋兄!”
“荣衍!”我乐了。本朝国姓刘,雍王单名一个緐字,字荣衍。
雍王勾着我的脖子拉我到一个背风的红柱子后边:“恭喜恭喜啊,在皇上面前当差感觉怎么样?”
“你小弟怪可怜的,小小年纪就做了皇上,你以后多疼疼他。”我说。
雍王说:“你又拿我开玩笑了,我这太平王爷,还不得皇上多疼疼我?”
我说:“你莫非是来刺探军情的?刘荣衍我告诉你啊,这可是掉脑袋的,我俩只是酒肉朋友啊,我可不想同你同年同月同日死。”
雍王大笑,说:“我就路过,来看看你,怕你正在院子里被皇上杖责呢,我这个做兄弟的还不来帮你救救场?”
我缩了缩脖子:“没事我就进去了。”
“诶诶,”雍王拦住我,“有事有事。”
我抱着胳膊看着他,雍王从袖子里掏了老半天掏出一个巴掌大的蹴鞠,竹丝编得细细密密,不似一般蹴鞠是缠一个空架子,没打络子,用的是一种叫平纹纱的面,我眼前一亮:“你从哪儿搞来的。”这种蹴鞠不易得,属于蹴鞠的变体,然而小虽小,既不会太轻飘飘不吃力,也不会太沉不好颠。
制蹴鞠本身就不是正经营生,会做这类蹴鞠的人就更少了。我小时候有一个,还是十多年前我舅舅从苏州带来的。我大侄子渐渐能说话了,不知怎么看中了我库房的那个,非要要了去,开玩笑,那可是我给我儿子留的。无奈之下只好拜托雍王帮我在周边搜罗搜罗,没想到真能被他找着一个来,论起吃喝玩乐,还真谁都比不上他懂门道。
我连忙把它一把收入袖中,道:“这下可好了,我大侄子总归不用一看到我就哇哇哭了。”
雍王笑我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那些个奶娃娃,道:“要不我回去给你直接带到你大哥府上,正赶巧,今儿他们找我商议城东铺子的事儿。”
我笑:“你打得如意算盘,好话都让你占尽了?”
雍王说:“你亲侄子,我还能抢了不成,行了,我夫人还在宫门口马车上等呢,改天你休沐了咱们好好喝一杯!”
我毕恭毕敬笑吟吟送他:“恭送雍王殿下。”
待我拢着袖子默默蹭回上书房,发现上书房三人组纷纷静静盯着我。林文定不可思议地盯着我,崔公公一脸自求多福地盯着我,皇上面无表情地盯着我。
“藏的什么啊?”皇上不带一丝笑意地发问。
我心想到底是先记下皇上问我藏什么还是先想个辙让皇上不再问我藏什么。我扑通一声跪下,把手中那刚满一掌的蹴鞠举过头顶,心想,雍王,好哥们,你是皇上的亲哥哥,皇上不会因此为难你的。我开口:“回皇上的话,是雍……”
皇上脸色变了变,对着崔公公和林文定说:“你们两个先出去。”
崔公公和林文定目瞪口呆,默默走了出去,临了用看一眼就少一眼的目光怜悯地望着我。我心里念头飞转,心想,把旁人都支出去,莫非皇上是忍无可忍,要亲自拔刀把我捅死?
我心想,雍王,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皇上站了起来,走到我面前,指着那蹴鞠,问:“你果真还记得?”
我抬头看,只见皇上那双眼眨巴眨巴,黑漆漆的亮晶晶的,连带终日冷淡的脸都显得犹有一种桃花流水之感,我哪还敢说你说啥我听不懂啊。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一身冷汗,心想,宋轻啊宋轻,一念天堂一念地狱啊。
“对!”我咬咬牙,把赌注又加大了,不成功便成仁,“这是送给你的!”
我赌运一向很好。
第5章
皇上站在那里,我抬头看他,不知为何,觉得他比我都拘谨,几乎有些手足无措了。我说:“皇上,这是特意送给你的。”说完就把蹴鞠往他手里送。
皇上不说话,抿了抿唇,沉默了一下,抽了袖子后退几步,抬高下巴开口:“算了,我不夺人所好。”他拂袖转身坐了回去。
我暗暗松了一口气。
皇上叹了一口气,说:“你起来吧,把崔公公他们也叫进来。”
崔公公和林文定进来,看见我还活着,很是惊讶。皇上又继续面无表情地批奏折,崔公公添茶,林文定刷刷刷笔耕不辍,我看着自己手里的起居注,不知道怎么写。
我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方才还好我急中生智,押对了宝。这蹴鞠嘛,我和雍王儿时经常一起厮混,皇上一定是不知什么时候到王府上玩儿,那时看上了那个蹴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