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福!小公子放心吧,你爹迟早会懂的!”
白靖芳瞬间皱眉,杜梦楼却是忍不住低笑了声。
这哪儿是个车夫?根本是那大隐隐于世的“高手”!嘴上功夫厉害,耳力更是惊人……
十日后,白靖芳与杜梦楼回到了怀虚谷。
不出意外,霍成君也在此地,当下正与白青夏两人对坐桌前下棋饮茶。
杜梦楼见了霍成君却是招呼也不打,霍成君倒难得并不责怪,反而十分好心地端了杯茶递进杜梦楼手中,平淡道:“你们既然在一起了,于情于理你也该向谷主敬茶一杯,喊声父亲大人罢。”
白家父子同时怔了怔,白靖芳满含担忧地望着杜梦楼,白青夏则隐隐怒火地盯着霍成君。
杜梦楼的想法很多时候不能按常理推断,实在是他也非在符合常理的环境下长大。他觉得自己与白靖芳两情相悦,是十分的坦荡,不想麻烦上身,所以没有必要告知别人,可若被发现,他也绝不逃避隐瞒。如今白靖芳之父已经得知,他便也能直面得毫无畏惧,竟就颇为恭敬地走上前,双手奉茶,轻声道:“父亲大人。”
白青夏指间正捏着一枚黑子,此时半举棋盘之上将放未放,竟是一时无语。
霍成君目光斜睨着白青夏,唇边似乎一抹笑容,又道:“看来谷主并不满意这个称呼,换一个,不用为师教你罢。”
杜梦楼想了想,便又轻声道:“岳父大人。”
黑子在白青夏忽然加重的力道下裂开了纹路,白靖芳也几乎惶恐起来,只有霍成君心情俨然十分地好,“杜梦楼,谷主要的是你的诚意,你如此称呼岂非教人难堪?”
“公——”
“啪!”一声响动,黑子实实地落入棋盘,碎成粉末。
白靖芳急忙走到白青夏身边,背对着毒圣师徒,小声道:“父亲……你这样会吓到他,他并无恶意,请父亲……不要为难他。”
白青夏看着爱子,简直没了脾气,这还是他那温顺懂事的靖芳吗?他是曾说过,希望爱子能爱护妻子,可杜梦楼从头到脚怎么看都是男人,他呵护备至,养育了十八年的儿子到头被男人拐走不说,还反过来护着对方?怪他这当父亲的欺负他心上人?
白青夏原本十分温和的人,那常日里淡然平和的面色也不禁一阵青黑。
“父亲……”白靖芳几乎是有些乞求的语气道。
白青夏也不再看他,起身接过眼前的茶杯,送入口前沉声道:“称我为谷主即可。”
杜梦楼点头,毕恭毕敬道:“谷主。”
霍成君看戏看够了,便又转身坐回到桌前,不动生色地挪动起棋盘上棋子的位置。
白青夏仿佛脑后长着眼睛,回头道:“你又想使诈?”
“小人之心。”霍成君十分不以为意,便是被抓了当场也并无愧色。
白青夏轻叹一声,摇着头看了看霍成君又看了看身前的白靖芳和杜梦楼,颇为无奈道:“你们……一路辛劳,先去休息罢。”
白靖芳得了赦令,自然暗暗高兴,也不顾父亲在场,应承过后便拉着杜梦楼的手离开了。
“唉!”白青夏终于长叹一声,坐回了霍成君的对面。
“看在你伤心的份上,让你三子。”霍成君自棋笥中提出白子,于指间轻轻摩挲。
白青夏往那棋盘上一看,哪还需要霍成君让半子?这原本是白青夏必赢的一局,却是在霍成君方才的“使诈”下反胜为败了!
“我上辈子一定欠了你许多的债。”白青夏将黑子一枚枚重新收回了棋笥。
霍成君轻哼一声,心道,不知是谁欠了谁!
两个人相遇之初都是十八好年华,转眼间却已是又一个十八年了。
黑子落下,白子紧挨其旁。新局再开……
白靖芳和杜梦楼在怀虚谷中过了这个年。
三十那晚,白家父子、毒圣师徒聚在一桌吃了顿年夜饭。饭桌上白家父子依旧形容亲密,那白青夏面貌年轻,与白靖芳挨坐一起不似父子更似兄弟,两人又长相十分相似,一身轻纱宽袖白衣,犹如人间谪仙,异常地令人心向神往。
而那毒圣师徒也皆是黑色布衣,一个冷俊得犹如蝎子,一个又媚得犹如狐狸。跟那白家父子的清尘脱俗一比,立刻便成了洞府里的妖精。
白家父子是父慈子孝,温言软语,相谈甚欢;那毒圣师徒是沉默寡言,面无表情,只顾喝酒。
酒,自然是毒圣“拿”来的,这怀虚谷里藏着揶着的,几乎没有他找不出的。白青夏早对此视而不见了。
霍成君跟杜梦楼的酒量加在一起,怀虚谷十年的藏酒都不能够,两人便是将酒当水地喝,那白家父子,白青夏是无所谓过问,白靖芳是心知哥哥酒量好,过年时他要喝便随他喝了。
只是霍成君有心想与白青夏举杯共饮,白青夏却是丝毫面子不给,滴酒不沾。反倒是他那“木头”徒弟,不知何时开了窍,也懂讨“岳父大人”欢心了,竟是向白青夏敬了杯酒。这杯酒,白青夏原本也没有打算喝,可他不喝,白靖芳又不舍杜梦楼受委屈便要代父饮下,如此白青夏反而不忍爱子伤心,最终接了那酒盅。霍成君冷眼看着杜梦楼,第一次觉得这徒弟是个十足狡猾的家伙。
一顿饭吃吃喝喝直至夜深了才散去。
白青夏带着爱子回了屋中,想要与爱子“同床共枕”重温幼时的父子亲密。哪知半夜醒来,白靖芳竟是没了踪影……
白青夏简直无可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