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上。
莫君有样学样地该跪的跪,该拜的拜,该说吾皇万岁万万岁的时候说吾皇万岁万万岁。倒也没出什么差错来。
不过眼看着都那么久了,皇上也似乎没有什么别的意思。莫君听着别的大臣一个一个又一个地拜了跪跪了拜再啰哩八嗦地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莫君只想赶快回去睡觉。
莫君垂着个脑袋昏昏欲睡的模样,洛川自是看在眼里,趁着某个大臣跪在殿上激情飞扬地不知在说些什么时,悄悄向莫君递过手来,压低声音道:“待会早朝结束后,本王再陪你回去好好补一觉。”
莫君一听,立刻元气满满,唇角一弯,牢牢捉住洛川的手:“好。”
莫君想亲洛川的病又犯了,可是现在是在朝堂之上,他也不能放肆,只好想着待会下朝了,去马车上补。于是舔了舔自个的嘴唇,哑声道:“王爷,我好想亲你,待会……”
“咦,这站在九王爷身旁的人是谁啊。朕怎么看的这么眼生呢?”
待会被坐在龙椅上的人给打断了。
你叫我来的,你跟我说你眼生?你叫我来的,结果早朝结束了才点我名?你叫我就叫我好了,我还没跟王爷说完话呢!
前两条可忽略,最后一条简直不可饶恕!
嫌弃,非常嫌弃,大写加粗的嫌弃,于是莫君毫不掩饰地朝皇帝丢去一记完全能表达自己情绪的眼神。
皇帝大约是被莫君如此耿直不加掩饰的眼神给好奇地愣了一下。
这厢莫君已摆开衣袍,干脆利索地跪了下来,头磕在地上:“草民莫君见过圣上。”
一旁洛川也已站出列来,行了礼,恭恭敬敬地回道:“启禀皇上,此人乃我洛王府的食客—莫君。”
洛川行的礼自是无可挑剔,而莫君的行礼叩拜做得也礼数周全,挑不出什么毛病来。可洛寄觉得刚才莫君那眼神分明就是对他这个皇帝有意见嘛,还是大意见的那种。
作为一个皇帝,作为一个北国未来的一代明君,洛寄觉得自个应当好好听一听别人的建议,能改就改,不能改……让提意见的人去改他的建议。
“朕看你方才的眼神,是对朕有什么意见不成?”洛寄看向莫君道。
莫君当然知道那个皇上是在说自己,又是头一磕:“草民有幸得见天子龙颜,诚惶诚恐。心怀敬畏。”
“……”
那你的语气好歹端出点“敬畏”的样子来好么,说得跟看见街上有只野狗一样稀松平常是怎么一回事啊。
洛寄扶额,目光转回到洛川身上。
“朕昨个给九王爷传去的旨,九王爷可看到了么?”
洛川跪下身子来:“臣即日出发动身前往滁州。”
洛寄笑得一脸和蔼可亲,非常体贴地道:“九王爷平身罢,昨个事出紧急,朕半夜派人去洛王府宣旨还望莫扰了洛王府。”
众大臣默默低头。
嗯……皇上睁眼说瞎话的能力真是越来越好了。通常一道圣旨的出产,先由皇帝将旨意传达给中书省,中书省负责草拟圣旨,再交于门下省审核,再通知尚书省负责执行或辅助接旨之人执行。而三省官员自有上班下班时间,统一处理圣意出产圣旨。而遇上紧急情况时,皇帝可直接派司礼太监拟定圣旨直接下诏不需要通过三省官员审核。
洛川接到的去往滁州平定乱匪的圣旨很明显不属于紧急范围,毕竟是前几天就在朝堂上讨论好的,皇上定的让九王爷洛川去滁州平乱的。
当然,皇上定让九王爷洛川平匪的那天,洛川刚好没来上朝……
“自是不会。”洛川非但没起身反而又叩头行了个礼:“昨日臣无故未来参与早朝,还请皇上责罚。”
“嗯……”洛寄坐在龙椅上,别有深意地笑了笑道:“不知一向风雨无阻日日准时参加早朝,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地为北国的政事和百姓操劳的九王爷,为何昨日偏偏没来?”
哦……那估计是被你呛气着了不愿意来罢。莫君对龙椅上此刻那个笑得跟狐狸一样,嘴里吐出带刺的话来欺负自家王爷的人非常不爽。
继续抬起头来,又丢过去一记眼神然后迅速地低下头。反正自己一张嘴什么都能瞎掰,再丢个十个八个的,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洛寄感受到莫君又丢过来的一记眼神,笑了笑,真是有意思啊这个人。
“臣昨日从溱州赶回,路途上受了些风寒。夜间吃了些药,结果药效甚好无奈嗜睡,故昨个早上臣睡晚了,错过了早朝。”
几月前,溱州水灾,九王爷洛川奉旨前往救灾镇灾。
洛寄摆出一副恍然大悟,记起什么不得了的大事来的模样:“对了,九王爷在本次溱州水灾之中表现优异,平定了水灾,安抚了百姓。朕还未曾下旨褒奖!朕真是糊涂啊!没想到九王爷昨日未能来上朝竟是因为平溱州水灾而害了风寒。真是令人感动啊。不知九王爷现在风寒好了没?可要朕亲自派人去洛王府给瞧瞧?”
说完又佯装低头叹气:“九王爷洛川才帮朕解决了溱州水患,现在才刚回来就又要帮朕去平定滁州乱匪,真是辛苦啊。要不这次就不派九王爷去了?”
莫君再次抬头打量了一眼坐在龙椅上的人。
嗯……自个跟自个唱戏,玩得挺开心的。这水平都能开一个戏班子了。
“谢皇上关心,臣已无大碍。滁州平定乱匪之事,臣可担此重任,还望陛下成全。”
“嗯,那卿休息几日再动身罢。”洛寄终于不再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