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瑞艰难地扮了个鬼脸:“反正我累了不听使唤地就会往上起身子偷懒,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还不如拼一把呢。嘶,大胖你倒是轻点儿!”
其他人都无奈地摇摇头。
许瑞一直都沉迷于捣腾各种小玩意儿,对习武倒是兴趣缺缺,又颇为好动,被家人强行送进清安派后,对每日雷打不动的基础课简直头疼得要命。千方百计想要逃避训练,一来二去就在康先生那儿挂上了号,经常被整得惨兮兮的。
偏偏他还是个不信邪的,愈挫愈勇,可惜还是屡战屡败。
穆白听着许瑞凄惨无比的声音,心里有些发毛,问南宫:“他不会出什么问题吧?”那快要低到地面的*姿势,想想都一阵恶寒。
南宫清晏显然习以为常了:“放心,康先生心中有数,况且贴地桩对打通他的经络只有好处,就是……恩,难受了一些。”
看看其他几个精力没有许瑞旺盛,依旧在地上挺尸的小豆丁,穆白缩了缩脖子,觉得自己还是循序渐进的好。
接下去的时间里,小毛孩们就开始分头练习了。
有人绕着整个场子一遍遍走步伐,有人腿上绑着沙袋练蛙跳,有的拿着小木头刀木头剑挽刀花、剑花,还有的对着远处的靶子练飞刀和暗器,半练半玩,气氛倒是比之前活跃多了。
穆白还第一次见到了南宫以外的人练习轻功。完全没有南宫那么非人类,而是在离地寸许的地方绑两根竹竿,人站在上头一点点由慢到快地走动,等到娴熟之后,在上头刷一层油,然后从快到慢地走。
等到能够以极慢的速度在刷了油的竹竿上如履平地了,就可以把竹竿往上抬一抬,一尺、三尺、五尺……甚至一丈,反复练习,直到身轻如燕,在多高多险的地方也能来去自如。
当然,其他场地有在高处跳跃来去的,目前穆白这边还都是初级阶段,正不停地重复“走竹竿——掉下来——爬上去——继续掉”的过程。
这时候其实就能看出来世家的优越性。虽说授课时都一视同仁,但家中有人指点和无人指路的到底不一样,从入门快慢到每个动作的标准与否,差不多年纪的孩子其实差别已经挺明显。有的刀花还玩不利落,有的已经可以磕磕绊绊地练下一套简单刀法了。
不过康荣也许真是个适合教小孩子的,没有丝毫不耐烦,一个一个地走到他们身边,一点点指正每个人动作的缺陷。学得快也好,慢也罢,只要态度端正了,他基本还是一个笑眯眯的老好人模样。
在这些人中,南宫清晏显得很是鹤立鸡群。一把小短剑使起来有模有样,进退缓急把握得非常到位,一举一动间已有大家气象。康荣在他身边看了一会儿,破天荒地什么也没说就走开了。
卓倾烟自带了一条白色中带点金丝的小软鞭,舞起来密不透风。康荣笑嘻嘻地看了看,伸出两根粗粗短短的手指,精准地捏住了她的鞭梢:“卓丫头,这鞭子不错嘛,你爹爹新给你弄的?”
卓倾烟点点头,甜甜道:“是的呀,康先生。是不是很好看?”
康荣眯着小眼睛:“唔,挺漂亮。不过你还是用教场的软鞭练习吧,把这个收起来。丫头,能够把破鞭子使出最好的效果,拿着最好的鞭子才能如虎添翼,懂不?”
卓倾烟显然不懂,或者说不想懂这了无情趣的大道理。小嘴瘪了瘪,到底还是不敢违拗,委屈兮兮地跑去换了根脏兮兮的、旧旧的鞭子。
罗子啸拿着一杆长/枪,在练一套简单的枪法。他的父亲罗旭就是一杆长/枪走南闯北,会遍天下英雄从无败绩。
只是这孩子却似乎没有遗传到父亲的天分,看年纪跟南宫他们都差不多大,入门肯定也不晚,使起枪来却处处是破绽,动作转换间更是惨不忍睹。
连穆白这样完全没有基础的人也觉得,如果此刻自己拿一把木剑一类的刺过去,他都不一定防得过来。不过穆白却丝毫没有小看他的意思,在书中,这孩子属于笨鸟先飞的类型,私底下不知下了苦功,最后终于一飞冲天,成为清安派数得上来的高手之一。
康荣都似乎有些无奈,只好让他一个动作一个动作尽量放慢了练,寻找转关间的感觉。罗子啸点点头,满头大汗地一遍又一遍重复每一个简单的动作。
康荣满场子走了一圈,最后步子一顿,转向了穆白他们这边。穆白心头一跳,赶紧眼观鼻鼻观心,将好奇心全都收回来,不敢乱瞄了。
唔,鉴于他刚刚入门,现在还是跟另外三四个小毛头一起,只能继续练基础功法,连木刀木剑都没得摸。
康荣慢吞吞地踱了过来,先给一个孩子稍稍调了调身形,然后转向穆白:“还行不?”
穆白小心翼翼地回答:“大概,嗯,还能坚持一会儿。”
康荣笑道:“其实我觉得你还挺有余力的。”
穆白心头又是一跳,升起了一点不祥的预感,战战兢兢地瞄了瞄康荣那张看不出端倪的大脸,颤声道:“康,康先生,其实我第一次站这个,真的快不行了。”
其实这还真不是假话,站第一遍,和休息一阵后再起来站第二遍完全不是一样的感觉,现在腿软得跟面条一样,随时有倒下去的可能。
康荣笑得更慈祥了一点:“唔,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呢?来来来,先生帮你摆一个试试。”
说着两手扶在穆白腰间,一股柔和又让人完全无法抗拒的力量将他整个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