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洋自己也烦躁得很。
原本形影不离的时候没有发现,最近跟他保持距离,他心里的寂寞开始萌动。这种寂寞比每天看不到莫老师的寂寞强烈多了。最初他不确定那是不是习惯作祟,而后来他意识到,裘臻也因为流言蜚语而乐得自己与他保持距离后,他没办法再刻意无视这种失落。
周洋翻了个身,看向窗外。
非常寂寞。
“阿衡,我总是恋爱不顺。”
“嗯。”
“苦恋别人。”
“嗯。”
“裘臻大概不大会跟我继续交往了。”
“嗯……嗯?为什么?!”
“他们学生会最近好像有人事变动,我名声太难听了,裘臻要是跟我在一起,大概会被拉下去。”
“操了,这种好学生就他妈逼事儿多。你怎么喜欢上这种人?”
“那你又为什么喜欢白金?”
“怎么又绕到我头上了?”
周洋很想跟何思衡说,别喜欢她了,你们不会有结果的。但想想自己,喜欢上的所有人结局都不会比何思衡好多少。他清楚地明白,这是一种自虐。对感情的绝望会让他爱上无法终成眷属的人,这样他就能安全地躲在自己的堡垒中自欺欺人:“命运本就如此,我一无所有,我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这是他给自己营造的悲剧的快感。
他仔细回想着与裘臻生活的点点滴滴,如数家珍。但愿一星期能变成一整个时代,短短的一岁变成千年万载,它与裘臻能在一瞬揽住无尽的欣喜[2]。
不过一切有些迟。
他总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1]法 加缪《西西弗斯的神话》
[2]英 济慈《但愿一星期能变成一整个时代》
36
裘臻这两天忙到要疯。
王茜找过他之后的那天晚上他翻来覆去想了很多,高三的一堆老干部确实要换了,最多也就再干一个学期,到了下半学期基本全要换高二的上。自己与其被动,倒不如赶紧把职务一点点分派下去,然后主动提新人,也落得个好名声。
他这两天就是忙着带那些新人,基本上所有人都愚蠢至极,他需要手把手一点点教。月考一眨眼又要来,他又得埋头看书把成绩抓上来,再次一个人分成两个用,平均每天只睡六个多小时。所幸白月光最近乖乖的,没有让他分心。有时候偶尔晚上发个消息打个电话,都显得格外温馨。
他暂时不想跟他诉苦。
他明白两人目前还不算一路人,等自己把一身的职务都卸下了每天与他一起泡图书馆兜风走外白渡桥,那时候再向他死命邀功:洋洋你看我多么努力啊!再赏一次深喉吧!
裘臻为了深喉肝脑涂地在所不辞,顺便还忙里偷闲买一堆香蕉边做作业边练口活,准备随时翻身上马夺取床上政权,忙并快乐着。
今天上午课代表午几乎次次下课都奔去实验室写稿件,教室太吵,他打算把下月的报告提前写完,凑出时间来跟白月光过个黄金周,再去昆山滚一滚大床,看看爸爸、奶奶、小狗灰灰和大花猫。
赶在午休前写完,走到白月光桌子前的脚步都是飘的。
“洋洋。”裘臻想蹲下跟他讲话,无奈班级眼睛太多双双都盯着他,他只好就这么站着。白月光仰着脖子看起来脸瘦了一圈。“你妈妈还好么?”
“嗯,情绪稳定了,家里也收拾了。”
“我们地理课翘了。”
“哎?”
“好些天不跟你一起吃午饭了,我们去牛肉面店吃面!然后慢慢说。”
周洋顿时笑开了,眼睛亮闪闪的。地理课老头上课只管埋头讲,从不在乎下面吵成什么样,一般地理课对学生来说就是自修课。裘臻与周洋一前一后悄悄溜出了教室,蹬上自行车一路在马路上飞驰。
“裘臻!慢点!”
“高兴!”
“吃个面激动成这样。”
“嘿嘿,想你了。”
周洋抱着他吃吃地傻笑笑了一路。
面店老板娘看到他们俩高兴坏了,她觉得周洋瘦了很多,给他碗里放了一堆牛肉虾仁排骨,也不管他叫的到底是什么面。裘臻心里那叫一个酸:“洋洋怎么这么受欢迎?”
老板娘两个卤蛋端上来:“别废话,快帮人家夹。”
裘臻乐呵呵地一条龙服务,动作行云流水筷功了得,周洋咬着筷子直朝他笑:“你这条公狗不骟了可惜了。”
“嗯?”公狗鸡`巴一凉。
“这么会伺候人,应该送去宫里升官发财。”
你要是有宫我岂止伺候人我还能造人。课代表不动声色开黄腔,非常正直。“你妈妈这两天还赶你么?”
“不赶了。她消了气就好了,还是每天上下班晚上烧饭看电视,蛮正常的。”
裘臻仔细看他的脸,确实瘦了,这两天他都没好好瞧。嗯?眉毛这怎么还有点肿?他轻轻抚了上去,果不其然周洋躲开了。
“你这儿怎么了?”
“没什么。”
“说。”
“我妈不小心砸的”
……
“他妈的……”裘臻再次抚了上去,用拇指来回摩挲着。心疼只能放在心里,他明白周洋讨厌别人可怜他。既然他轻描淡写,那自己也不能显得小题大做免得遭他烦。 “下次自己当心点,你妈打你你也得躲,知道么?”
“嗯。”
“疼么?”
“不疼。你最近在忙什么?”都不理怎么我。
“忙社团还有学生会的事。”
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