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荒地势复杂,瘴气弥漫,云门镇便没有蒲兰那般拥挤热闹。不过,听闻云门弟子齐齐到来,街上也很是热闹。
与玄天门不同,云门弟子行事诡秘,因而周围虽然人多,却无人敢造次。
众目睽睽之下,一行三十余弟子,就这么气势如虹地站在客栈外面。
围观人群哑然,客栈老板听说自家客栈被云门弟子围了,已经吓得屁滚尿流话都说不圆。
他到底哪里得罪了这群祖宗?
领头之人不与老板废话,甚至没有看抱他大腿求饶的小二,直勾勾地盯着客栈里边。
他能感觉到有人在里面看向这边,右手刚刚握上自个的笔,一股无形的力道迎面相逼,让他踉跄两步,退了回去。
“行了。”
他身后之人懒懒发声,再觑起双眼,凉凉地打量迎面走来的一行人。
里外俱寂,向他走来的人却不疾不徐,见到他,不过微微行礼:“竟然劳动掌门大驾,玄晏何德何能?”
云岳冷哼。
周遭传来阵阵吸气声,都想不到竟是云门掌门亲自到场。要知道,云门前不久刚有了新掌门,此刻坐镇门派都来不及,怎么会到这里来?
这男人到底什么来头?
面见云门掌门,玄晏自然不能失了玄天门的派头。周遭围观人群有些散修,已经认出玄晏的身份,神情激动地互相说着什么。
若说玄晏的打扮是仙风道骨,云门则别具一格了。他们的身份饰物不像玄天门的腰坠,而是镶在法器之上。此刻云岳用的笔上,刻着云门掌门的六瓣莲花。
玄天门长老,对上云门掌门。但凡好事之徒,都希望看到这两人一较高下。
然而事实让他们失望了。
云岳似笑非笑地瞧了玄晏一阵,又望了他身后的秦石一眼。
“你来就来,何必带这些不相干之人?”他细眼一挑,示意弟子们开道,“得了,别站这儿让人看笑话,有什么事,到云门再说。”
有云门掌门带路,去云门就方便许多。秦石浑浑噩噩跟着走,被云门弟子客气地请进一架马车内。刚坐下没多久,外面闹腾一阵,玄晏竟掀开帘子坐了进来。
秦石呼吸一滞。
“你来做什么?”
刚才对方掌门明明客气地把他请到另一架马车上,他来这里做什么?
玄晏挑眉。
秦石有些犯怵。老实说,最近玄晏的神情越发不对,一个表情就能让他心底发毛。他几乎可以想到,玄天门弟子平日面对这个长老时,内心有多大的压力。
该不会有人被他吓哭过吧?
外头闹腾声渐渐平歇,马车开始行进。秦石一边腹诽,玄晏却似是没看见他的表情。
“云门路途凶险,留你在这,我不放心。”
秦石张口结舌,强辩道:“那,那还有云笙……”
两人不放心将云笙单独留在云门镇,而且云门本就与她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让她跟来看看,未尝不可。
玄晏却连眼睛也没眨。
“我给她的车贴了符咒。”
无耻。
太无耻了。
真的太无耻了。
秦石不及他舌灿莲花,此刻能想到的,也只有这两个字,顿时在心里将他骂了个千千万万遍。
谁家长老这么厚脸皮的,清鸿那小兔崽子该不会从此以后就被玄晏压一头,过上了傀儡掌门的苦情日子吧?
秦石翻个白眼,往旁边挪了挪,尽量不与他靠太近。
旁里伸出一只手,扣住他的腰,将他拖回去。
秦石大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