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语气分明是来挑衅的。玄晏示意弟子们稍安勿躁,这才不卑不亢地对那少年道:“前几日师父便接到了贵派的信,不想今日才到,是以怠慢了。”
少年一噎,右手在衣袖里一动。
玄晏似是没有看到他的小动作,径直带着他们往前走。少年满怀期待地看着他,等他无形中撞得头破血流。
然而玄晏毫无阻碍地走了过去。
少年讶异地瞪大眼睛,急匆匆上前,却迎面撞上了无形的墙,痛呼一声蹲下去。
玄晏清风明月地站着,示意弟子去扶他。少年恨恨地甩开,低声道:“当初将寻找师姐的事情交托给你们,真是我瞎了眼!”
玄晏和气地道:“是我们招待不周了,少宫主。”
自打十鸢失踪,灵净宫就陷入争执中,至今没有定下新的少宫主。
少年一气,又要说什么,他背后一个中年男子拉住了他,对他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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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日清晨,夜荒的云门也到了。
扳着指头算算,离初夏的洞天大会,只有小半个月。
洞天大会的三个名额缺了一人,玄凛权衡再三,给了言齐一个机会。
虽然对玄凛嗤之以鼻,言齐还是兴奋不已,每天起早贪黑,见着莫南乔就拉过来切磋,偶尔壮胆与玄晏练手。
清敏不知去向,玄凛却不着急。玄晏问起蓝衣弟子们,也都说不知清敏去了何处。
他隐隐有些不安。
离洞天大会只有几天时间,清敏风尘仆仆地回到玄天门,直奔隐元宫。
“回禀师父,确有秦石此人。”
玄凛摆玩着太极金印,淡淡地道:“接着说。”
“他年方廿四,是京畿云上村人。确有个弟弟,十岁被赶出家门,不知去向。”
清敏做事他向来放心。玄凛满意地点头,“如何被赶出来?”
清敏犹豫片刻,“据村民说,他从小就吃得多。弟弟秦松为了给他找吃食,跑进深山去,摔死了。”
玄凛不置可否,凉笑:“那如今这个弟弟,又是如何来的?”
清敏回想起秦石憨憨的脸,话到嘴边打个转,才道:“他十二岁时便做了山匪,据说弟兄遍天下。或许是后来弄坏了脑子,看见长得像的,便认作弟弟。”
这理由也说得过去。
或许是某个修士遇到秦石,恰好与他早已死去的弟弟很像,便阴差阳错成了兄弟。
然而还是无法解释燕十八的来历。
玄凛无意中在真相前面转个身走了。另一边,灵净宫的住处,少年拼命摔东西,中年男子在旁陪着,面不改色。
房里摔得一片狼藉。等到少年摔累了,瘫在椅子上休息,中年男子才悠悠上前。
“累了就好好休息,准备洞天大会。想争到少宫主的位置,起码夺到洞天大会的魁首,这样宫主才能看重你。”
一句话捅了马蜂窝,少年跳起来,提起砚台往中年男人扔去。男人避开,不着痕迹地皱眉。
十鸢不在,底下的师弟师妹们都不成气候,如何当得起少宫主。
少年恨恨地道:“师父还是记挂着大师姐,大师姐哪有那么好?我们几个师弟师妹,就是大师姐的摆设!”他三两步跨到中年男子面前,满怀期冀地看着他,“海长老,等回了灵净宫,您……”
海长老绕开话题,“别想得那么简单。你师父即便如今不管事了,宫内上下还是听他的话,我一介长老,没甚用处。”
灵净宫的争夺极端残酷,却又十分保守。同辈弟子争夺,长辈一般不插手。是以灵净宫稳坐东海灵山,地位无人能撼动。
少年眼珠子一转,嘿嘿笑了:“长老,话不能这么说。你看玄天门,如今的掌门如何上位的……”
海长老没有掩饰,深深皱眉。
七风性子暴戾,难当大任。若是任其发展,对整个灵净宫都不利。
有人敲门。外头的人叫道:“风师兄,有两个弟子想见您,说是要事。”
七风摸不着头脑,将人带进来,这才鄙夷地道:“竟是你们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