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沅修:“······”
他转过身,额角青筋一突,有种将人毁尸灭迹的想法。
“哈哈哈!”余灵荆双手捧腹,笑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你、你那剑法,是在逗我吗?”
陆沅修眼神微冷,兀自回过身,继续按斩十进二的方式伐竹。
这种低劣的挑衅行为,对他无效。
这时,余灵荆走到他身旁,二话不说地提剑斩竹,“哒哒哒,”,速度比他快上十倍不止,更糟糕的是,顷刻打乱了他斩竹的节奏。
陆沅修手下一顿,眼底划过一抹不耐,迅速换了个地方。
谁知余灵荆跟牛皮糖似的,须臾间,凑到他右侧的灵竹,假装一本正经地斩起竹来。
“哒哒哒,”
“哒哒哒,哒哒哒。”
陆沅修执剑的手微紧,负责监管夜修的道子就在竹林外打坐,他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余灵荆毁尸灭迹的可行性太小······
思及此,他轻吐了口气,侧头望去,语气平和:“你想做什么?”
余灵荆玩得不亦乐乎,闻言手下动作也不断,只是斜头冲陆沅修一笑:“看,我比你快!还比你准!”
他像是在简单的陈述一个事实,但脸上那嚣张得意的神情,挑衅十足的笑容,毫不掩饰地展露出来,齐刷刷地刺激着陆沅修名为冷静的神经。
陆沅修放下剑,目光森冷的望着余灵荆。
此时月黑风高,昏暗的竹林内仅有两人在,穿透林间的风声应景的呜咽,吹得地面落叶沙沙作响。
若是换个旁人,在这莫名诡异的气氛下,被陆沅修这般盯着,估计十之八九要被吓破胆。
但余灵荆恍若未觉,唇角一扬,身前碧竹继续颤动,甚至发出颇有节奏感的“哒哒”声。
他斜斜地一挑眉,语气散漫:“怎么,还不伐竹啊,啧,这根我要砍······”
咔!
陆沅修出手极快,余灵荆甚至只捕捉到一闪而过的剑光,他心头一惊,忽地后退了数步,却见他身前的灵竹在发出一声惨烈的脆响后,轰然倒地。
余灵荆倏地瞪大眼睛:“一击?!”
“我的,”陆沅修神色漠然地冲余灵荆一抬下巴,偏了偏头,示意倒地的翠竹。
余灵荆瞬间会意,浓密的睫毛一扇,狂吸了口气,气得鼓起脸颊,一把抄起铁石剑:“等着!我也能一招解决!”
“呵,”陆沅修冷笑,拖起地上的五株灵竹,脚底宛若生风,顷刻间消失在竹林间,“笨蛋,谁等你。”
余灵荆怒喝:“有本事回来!小爷也可以一招的!!”
道子坐在出口处,望见陆沅修的身影,颇感惊讶:“师弟近来进步不小。”
陆沅修微点了点头,默认了这说法。
道子欣慰地笑了:“你来宗门不足半月,进步已达一日千里,修真路长,未来可期。”
陆沅修轻应了声,转身离开。
在他走后不到半刻,余灵荆拼了老命地砍竹,终于拖着百余株灵竹出了竹林。
他j-i,ng疲力尽地瘫倒在地,自顾自地道:“累,重要的是,还很气!”
道子数了数,一根不差:“做的不错,回去吧,明早尚有晨修,别迟到了。”
余灵荆揉了揉酸痛的手臂:“师兄,哪里有暖池,我要洗漱睡觉······对了,现在全身酸痛,我先进行药浴,宗门的药浴池在哪?”
“暖池?药浴池?”道子笑了,调侃道:“你还挺讲究的。”
闻言,余灵荆即刻坐起身,表情近乎狰狞:“讲究?师兄,这简直是千古奇冤!”
道子见他摆出一副‘我已经拿出生命底线’的模样,忍俊不禁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师弟,看来你得委屈自己了。”
余灵荆回屋拎起换洗的衣裳,便一路飞奔至师兄所指的地方。
最后,他在一条清澈的小河边停下脚步,月色下,河面闪动着柔和的波光,宛如银纱流动。
余灵荆眨眼,忽觉视线受到了一场血淋淋的冲击,眼前的一幕简直惨不忍睹。
“艹,太粗糙了!”
露天沐浴,真够不拘小节的!
余灵荆俊脸绷着,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但此刻浑身被薄汗浸s-hi,只能咬牙尝试下没有暖池的沐浴。
此时夜深,河内只有一道人影,正背靠岸边凉石。
余灵荆朗声:“兄台贵姓?”
对方不理,余灵荆一声嗤笑:“别装深沉,夜修倒数第一和倒数第二,在河边不出意外的相遇了。”
陆沅修半阖着眼,径自往河流上方移了移,态度相当冷漠。
余灵荆找了个树荫底下,噗通一声跳下水,冰凉的河水瞬间激得他抖了抖。
岸边凉石又冷又硬,余灵荆先给自己铺了个软草背垫,这才优哉游哉地靠了上去,一声低吟:“爽啊!”
这时,他敏锐地察觉到一股来自斜上方的视线。